第二卷 52 情渦
“你喜歡姓慧的嗎？”羅平這句話問完洛默言慢慢重複了一遍，笑了，“我喜歡姓羅的……嗬嗬！瞧你緊張的樣子，我就是這麼一說，你沒事的時候就想想，有事的時候就先放放，主要是心裏個數。”說著麵色慢慢凝重，話題一轉，“她們要找我做傀儡，陸西西雖然被說服了，可還有其他人，追逐權勢富貴的人衝動起來還是挺可怕的。”
羅平這才想起來還有洛默言是大公主的後人，果然對慧君注意力淡了些，難以置信地道。
“那些都是真的？”
“我還能拿這樣的事騙你嗎？”
這場談話過去幾天，羅平才慢慢回過味來，那些雜七雜八的叫人震驚的事情好像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地該怎麼種還怎麼種，早晚該怎麼忙還怎麼忙，尋思來尋思去唯獨慧君和他有關係，那是放在眼前一個大活人啊，和陳石一樣，低頭不見抬頭見，陳石還聽他的話，慧君呢？那是肯定不聽他的，要身份有身份，要摸樣有摸樣，要脾氣……那是有脾氣！別看洛默言沒回答他喜歡慧君，可直覺告訴他，洛默言是喜歡的，不然怎麼沒說其他人，單單是慧君。對了，記得曾經兩人說起過慧君，是了，那時候洛默言就在想這件事了吧？
聯想起這些叫他有些氣憤，又有些難過，他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沒有梳理情緒的習慣，也無法有條理地去分析，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就是覺得看什麼也沒意思，做什麼也沒精神，想什麼也沒勁頭，不知道自己活著幹啥了。三個孩子，都是男孩，好容易有了一個還沒了，他始終認為那個孩子一定是女孩，是因為洛默言沒得，如今洛默言……心裏酸酸的，堵堵的，胸口發悶，如果換做一個人他什麼都不說直接提出和離，要回自己的嫁妝，帶著孩子回娘家，愛娶誰娶誰，愛找誰找誰，他騰地方就是了！如果放在幾年前他還真做得出來，即使做不出來罵一頓還是有可能的。可現在……
年紀大了，折騰不起了，帶著孩子回家，娘家這些年來在洛默言的接濟下日子過好了，已經不會為他說話了。父母也老了，沒有能力再給他撐腰了。再說，他能舍得這個家嗎？冬暖夏涼、臥室客廳，花園小亭，大院小院，這是他帶著人一點點收拾幹淨整齊的。他能舍得這份家業嗎？宅子、莊子、地畝，那有他苦心經營的心血。他能舍得這樣的日子嗎？想吃什麼隻要有賣的就能吃到，想穿什麼隻要有賣的就能穿上，想做什麼不想動手張張嘴就有人去做，吃飯洗澡都有人伺候，這是天堂的日子啊！更重要的是，他能舍得這個人嗎？別說剛嫁過來的那兩年洛默言對他那麼冷漠都沒起什麼心思，何況現在了。洛默言對他不好也就不留戀了，偏偏……想起兩人相處的這幾年，除了最開始因為吃的洛默言對他發過幾次脾氣，兩人幾乎都沒紅過臉，即使發脾氣最後還是主動哄好他。洛默言對他說話都沒大聲喊過，他不明白的洛默言不厭其煩地解釋。他想知道什麼隻要問洛默言就告訴他，不能說的也不會騙他。他要給家人買什麼，要做什麼事洛默言從沒有不同意過，都笑著對他說，你說著算。他身體不舒服洛默言親自做羹湯伺候他，他在外麵不痛快了洛默言寬慰著他，洛默言總是說什麼都有道理，都能叫他高興，叫他踏實……還有，他們那些在一個被窩裏的秘密，緋紅的叫他沉醉……
洛默言的溫柔、體貼、聰明、能力給他編織了一個幸福的漩渦，叫他越陷越深，難以自拔。
是不是慧君來了，這一切就不屬於他了，即使屬於也要分出一部分吧，洛默言也會對慧君想對自己那樣嗎？一想到這就萬分難受。
早些年在家裏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太多的想法，吃飯睡覺幹活，和他年紀差不多的能說到一起的，也隻是說些家裏、地裏、或者將來的出嫁這些看得見的事，像這樣的心情從沒有談過，也好像是從沒有心事，甚至後來出嫁後日子過得那麼不順都沒有太多的糾結，為什麼現在日子好了反而想多了呢？反而不容易痛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