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磨,夏侯繆縈為自己不受控製的反應,感到羞恥。

伸手扯過一旁的錦被,將自己滿身的狼藉遮蓋住,夏侯繆縈縮在床榻的一角,但那些莫名的冷意,還是從心底不斷的鑽出來,透進每一寸的骨血裏,像是要深深烙在裏麵,再難拔除一般。

男人卻自始至終,儀容絲毫未亂,一襲玄青色的衣衫,整潔清淨的貼合於他的身上,將那玉樹臨風般的身姿,襯得愈發秀拔挺立。

從頭到尾,被扯進**的深海,迷亂而瘋狂的那個人,隻有她。

夏侯繆縈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那個赫連煊對她是這樣,這個神秘的銀麵人,對她也是這樣……她究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值得他們這樣折辱於她?

“滿意了嗎?”

脆亮嗓音,還帶著未散的濕意,又苦又澀,漫在喉嚨裏,夏侯繆縈微微抬眸,澄澈瞳底,籠著薄薄一層水汽,氳出絲絲的自嘲,涼涼望向麵前那高高在上,猶如神祗一般的男子。

男人濃黑眼眉,似不經意的挑了挑,瀲灩眸色,靜靜回望住她。女子小小一隻,緊抱著錦被,縮在床榻的一角,如同被獵人逼到退無可退的小獸,微仰的一張俏臉,原本就白皙細膩的容色,此刻越發清透,似紙輕薄,仿佛不小心一觸,便會有晶瑩的水珠滴出來。隻是,這樣如玉精致的一張小臉,此刻漾出的神情,卻偏偏冷而冽,就像是雪地裏籠了一層薄霜,盈滿淡淡的嘲諷,以及莫名的……憂傷……是的,他想他不會看錯……映在女子透亮眼瞳裏的,那似水般漫開的情緒,確是層層疊疊的憂傷……他見過她太多不同的麵貌,倔強的、驕傲的、慧黠的、俏皮的、嬌羞的、惱恨的……生動鮮活,一幕一幕,就像是掛在枝頭,成熟飽滿,亟待人摘取的野果;卻獨獨從未在她的眼裏,看到如同此刻一般的情緒……幽暗不見天日的心底,劃過一絲不自覺的異樣之感。男人漆幽眸色,由是一深,刹那的恍惚,未達眼底,已在轉瞬之間,毫不留情的抹了去,複又冷硬如石。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才是……”

如削薄唇,斜斜勾起一側唇角,漾出輕佻而殘肆笑意,男人刻意隱藏的粗噶嗓音,低沉暗啞,隨著那高大身形的陡然逼近,堪堪浮在女子的臉頰之上,曖昧吐息,像刀鋒一樣剮在她滑膩肌膚上,激起一粒粒細小的顫栗,依稀說的是:

“……剛才舒服嗎?”

這近乎下流的語聲,在夏侯繆縈原本就悵然若失的心底,又重重劃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傷痕,如泡在黃連水裏,蕩開綿綿的苦痛,又酸又澀。

“你可以試下……被人強迫的滋味,是不是很舒服……”

抬眸,夏侯繆縈定定望住近在咫尺的男子,清亮眼瞳裏,淡然如雲,不凝半絲喜怒,一字一句,認真而平靜。

男人諱莫眸色裏,閃過些微的怔楞,待聽出女子瀲灩話聲裏,藏著的那數不盡的怨毒之後,卻是不由的輕笑出聲。

低低的淺笑聲,從那薄削如刻的唇瓣間逸出,沙沙作響,似微風輕卷著落葉,自由的飛旋在半空中,竟有一種別樣的性感與蠱惑。

夏侯繆縈眸色不由一恍,但覺莫名的有些心驚肉跳。

男人微微俯首,從他的角度望去,正對著女子一隻小巧的耳垂,輕薄肌膚,似玉通透,此刻卻因為不能自抑的羞惱,染上嬌豔的赤色,就像是精致耳畔墜著一枚火紅的珊瑚般,勾出撩人心魄的弧度。

男人但覺喉嚨一澀。

夏侯繆縈似也察覺到空氣裏不同尋常的曖昧氣息,下意識的微微側目,避開男人灼灼視線,埋在胸膛裏的一顆心,卻是越發心跳如擂鼓,砰砰然,像是要迫不及待的躥過喉嚨,從口腔裏蹦出來一般。

“說……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男人暗沉嗓音,越發低啞,仿佛正隱忍著某種情緒,任何細微的波動,都會讓那呼嘯的**一觸即發。粗糲大掌,卻是勾住女子精巧下頜,輕輕一捏,即迫著她轉過頭來,清麗眸色與他直視。

夏侯繆縈但覺被他觸碰的地方,像簇了星星點點細小的火苗,在男人微帶薄繭的指腹間點燃,沙礫一般磨著她嬌嫩的肌膚,惹來陣陣纏綿輕顫,不知休止。

麵紅如霞,透出幾分不自覺的媚色,夏侯繆縈掙脫不掉男人箍在她下頜的枷鎖,隻能被迫抬眸望住他,飽滿豔麗的唇,被皓齒狠狠咬出一圈淡粉印記,像綻開了朵朵櫻蕊,嬌嫩欲滴。又羞又惱的兩個字眼,就在這朱唇玉潤間,泠泠吐出,嗬氣如蘭:“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