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既然選擇了來冥界,那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早就知道閻王會答應,但會因為王者的顏麵而有所顧忌,隻要打消他的顧慮就能順利實施。孟婆溫和的笑了笑:
“閻王多慮了。在權威麵前,信義隻是權益之說。弱小在你麵前,當然要跟你提信義,不然拿什麼來說服您,又拿什麼來約束您呢?信義之說隻是弱小的武器。可是閻王您要明白,如果讓夫子真的東山再起,您的位置很可能再一次受到威脅。始終魔界不是正道。當他羽翼豐滿之時,跟閻王還會說什麼信義嗎?”
聽上去好有道理的話啊!當然啦!句句都說到了閻王的心坎上,等的就是這顆定心丸,必須得有一個站得住腳的說辭才能讓自己問心無愧啊!其實說白了就是掩耳盜鈴,早就想好了,隻是得有一個合理性。孟婆剛好給出了這個聽上去相當合理的道理,聽上去簡直是無懈可擊。頓時間把這事從沒信義變成了自衛啊!
孟婆是什麼人啊?閱盡天下的好人壞人,閻王和夫子在麵前就像小學生一樣。孟婆心裏並不滿足,話一句一句說,事情一步一步做。
閻王並沒有看著孟婆,隻是邊漫步邊點著頭。孟婆緊隨身旁。人都喜歡被人簇擁著嘛!閻王臉上的表情鬆弛多了,孟婆初見成效。該繼續了:
“其實閻王現在麵臨一個比較嚴峻的問題。”
閻王不自覺的笑著,看了看孟婆輕鬆的:
“什麼問題?”
“要是所有事情都由您親自處理,那夫子根本不會有今天。隻是閻王迫於身份的無奈,所有的指揮都是命令,但要是沒有監督的話,執行力當然是不如夫子他們的。”
此時孟婆的話句句中聽拳拳到肉,都是症結要害。閻王好像撿到了寶一樣,看來這次是真有希望了。閻王停下腳步看著孟婆:
“你的意思,你可以代我指揮嗎?”
“不,屬下不敢,隻是屬下覺得,從現在起所有的決定,我們都要看清利弊再決定。我隻是閻王的親信,替閻王監督而已。”
權利者最忌諱有人惦記自己的權利,而孟婆這個老謀神算的老東西,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本來自己連個客人都算不上,隨時被人一腳踢開的。可是哪個權力者會拒絕一個不爭權,又有權謀的人在身邊呢?孟婆言語之間就完成了逆轉,搖身一變反倒成了主人,可以代替閻王行使監督權了。這不就是借刀殺人嗎?閱人無數的好處,不過隻是看起來是好處。
閻王看著孟婆笑了起來:
“那好,歡迎孟婆回到冥界啊!有你在身邊,一切就明朗多了。”
“哪裏!哪裏!閻王言重了,我隻是一個走投無路想借閻王這個大屋簷遮風避雨而已。幸得閻王不棄屬下感激不盡。”
每個字都說的那麼得體,沒有一點過相當到位。反客為主瞬間完成,捧得人舒服,自己就舒心啊!權利在誰手上,誰就有資格享受這種待遇。閻王拍了拍身邊的孟婆:
“孟婆辛苦了。對了,那麼久沒見,一向可好?”
這可不隻是反客為主那麼簡單啊!閻王都開始噓寒問暖了,孟婆這下可以放心了。看著閻王:
“哎!說來話長啊!當初我是被鬼吏叫人推下了第十八層地獄,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到了凡間?想了想還是安心呆下來吧!這一呆不就呆到現在了嗎?後來碰到了馨馨,又碰到了夫子。這不就到這來了嗎?”
“哎!真是苦了你了,當初我真是不該啊!”
“閻王不用說了,都過去了。”
聽到這閻王倒是忘了當初鬼吏的事,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孟婆當然知道,伺候人就是要讓人舒服,主人舒服了就會被麻痹,這樣一切才順理成章啊!孟婆趕緊繞開話題:
“對了閻王還記得馨馨吧?”
“記得。聽夫子說在你手上?”
“是啊!”
“你準備拿馨馨做文章嗎?”
“馨馨一直都是夫子的要害,她就是我們的底線。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就是生機啊!”
閻王點了點頭沒說話。這種手段始終不是什麼好事,可是孟婆也正因為有了這個人,才能站在這跟自己說話啊!馨馨雖然是一個凡間的女人,可是之前就利用她搬倒了夫子。現在又落到了手上,故伎重演心裏確實安心很多。因為之前的場景曆曆在目,夫子就是為了這個女人才輸掉了身份的。心裏高興,但是還是克製著。始終是陰謀,自己的身份在這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