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忍不住樂:“額娘,是秋日,春朝。人家詩人聽到你這樣說,得哭了!”

瓜爾佳氏哈哈樂道:“就你和你阿瑪喜歡看那些個咬文嚼字的!額娘能記住這點兒就不錯了!又不影響額娘過日子!”

玉兒搖頭,這時代的女人,就是這樣的觀點!全民皆如此。貴族階層的女性亦無差別;她們需要學的是管家,而非與男人唱和的詩詞歌賦。

玉兒知道額娘根深蒂固的觀念,早放棄與她分說了,反正額娘這樣好像日子過得也並不賴。

“全詩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瓜爾佳氏點點頭:“對,就是這個,額娘看著這天,看著天上的鳥,就模模糊糊想起來!”

玉兒對額娘難得升起的詩興無言以對,不過,至少額娘的漢語還不錯,不像太太,平日說滿語,漢語都不太說的!

瓜爾佳氏靠在女兒做的靠墊上,微合著雙目。她現在也算熬出來了!兒子們都有兒子了,兒媳婦也都還算賢惠!她自己的身體被女兒調養得和小媳婦兒一樣健康,想來將來也能活個七、八十歲。她這一輩子,丈夫官高位重,兒子個個有出息,生的女兒更是貼心孝順;現如今,孫子也個個被女兒帶得勤奮上進,她再沒什麼可愁的,也算圓滿了!

隻是,女兒這一輩子呢?

“寶貝兒,你還氣四阿哥罰你抄書呢?”

“啊?”玉兒疑惑地轉著看自家額娘:“額娘,玉兒才沒氣這個呢,女兒氣的是,他做什麼把我出遊的時間全占了!本來,我還想著他看我那樣老實罰抄,會免了罰或者至少讓我少抄點兒,最不濟,可以延長點兒抄寫時間呀,誰知道他那麼壞?”

玉兒說著忍不住噘嘴,討厭!哪怕讓人家半個月抄完,在寺裏的時間,她也能跑到山上去玩兒呀!

瓜爾佳氏看玉兒翹得高高的小嘴,忍不住笑:“如果四阿哥真那麼讓你嫌棄,你會跟他耍花招?”

女兒是什麼樣兒的,她能不知道?她要看不上的,那話都懶得和你說!

玉兒癟癟小嘴兒:“四阿哥那人吧,其實也不是太壞!四歲那年,他抱了女兒半天也沒嫌棄女兒!額娘你也知道這些皇子阿哥,個個心高氣傲的,誰會像他那樣手累得酸了還抱著個奴才不放呢!”雖然,她不認為自己比別人卑下,可架不住這個社會所有的人都這樣想呀!四阿哥自然也知道他們身份有別的,可他也沒把她扔給侍衛不是!

瓜爾佳氏看看女兒心不甘情不願地模樣,笑道:“多年前這件事兒,就讓你一直念著他的好?”

玉兒嘿嘿笑:“其實吧,在跟著皇上出巡路上,他也算照顧女兒啦,女兒惹禍,他也幫女兒遮掩著!”

瓜爾佳氏納悶兒了:“你惹什麼禍了?”

玉兒傻笑,上回沒敢告訴家裏人她吊在雕腳上飛呢!她怕家裏人抓狂!

“不大不小的禍,嘿嘿,其實也沒什麼,真的,就是跟雕玩兒呢!”

瓜爾佳氏看女兒神情,就知道她想大事化小,“你還不給額娘全說了!”

玉兒看額娘的表情,膽怯的吐吐舌,完了,說漏了!

瓜爾佳氏瞪她一眼,玉兒看額娘神情,今兒是不招也得招了,不過,招也得看方法!

“額娘,你等等啊!”說完轉身跑了。

瓜爾佳氏看女兒跑遠,有此疑惑,女兒這是做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