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看亭子周邊地上,都多出手指長短的石溝,便問道:“不知為何亭子四周有這樣的結構!看著與別處亭子完全不同!”
阿爾濟笑道:“四貝勒爺真是心細如發,這亭子建著本來是為了看場上小子們有沒有偷懶的,家人總說風凍入骨,怕奴才這把老骨頭天長日久吹壞了,便讓人建了這樣的溝糟,風雨太大便從庫房裏取來特製的木板,卡入糟座,這樣,這亭子就成了一間密閉的屋子,幾麵皆可擋,若是春雨秋雨來了,隻須把雨來的方向擋上就行,亭子裏就不會一片****,招致風寒之氣!
亭子氣悶時取下板壁,空氣便又好了!
因為奴才一年四季在這後園兒呆的時間最長,這個亭子家人便花了許多心血。”
皇帝點頭,這亭子看著不錯,也極其舒服!
“你孫女兒當年說從沒生過病,這麼多年,還是這樣嗎?”
阿爾濟點頭:“那孩子從小身子骨好,一來莫老頭也出了力,二來孩子天天都不偷懶,練功不綴,三來,她聽話。奴才的曾孫輩就沒她聽話,該加衣時不加,該喝清火湯時不樂意,便沒有她的好身子骨!”
皇帝笑道:“這孩子小時,誰不是這樣呢,總喜歡盡著性子,全不知咱們這些長輩憂心!”
阿爾濟笑道:“主子這話一片慈父心腸!”
皇帝歎道:“做父母的,哪有不操心兒女的,朕雖是一國之君,卻也是孩子們的阿瑪,這操心自然是免不了的!”
莊親王在一邊聽了直臉紅,對自己的兒子,他可一直不太盡心!
皇帝與阿爾濟閑話家常,覺得很放鬆,很舒適。皇帝當久了,氣勢逼人,臣子們見著他總免不了拘謹,但是這阿爾濟,倒真如小丫頭所說一樣,反璞歸真了!
十三阿哥對這些聽著可不像皇父一樣覺得有意思,拉了四阿哥與雅爾哈齊去訓練場上,這府裏好些設施他居然都沒見過,雅爾哈齊便與他演示,像攀岩,掛勾梯、負重跑十三阿哥都上去玩了一遍兒。
那邊皇帝卻問到了今天的重點。
“再幾個月,便要選秀了,你小孫女兒這次也要參選吧!”
“是!”
皇帝看看旁邊的莊親王,“說說看,可有什麼需要朕給恩典的!”
阿爾濟聽皇帝這話,趕緊站了起來:“主子給指的,一定是好的!”
皇帝笑道:“你不說,當心朕給你胡亂指一個,到時,你可別找朕哭!”又指指座位:“你且坐著,朕今天在你這兒覺得輕鬆,你也不必拘禮。”
阿爾濟依言坐了回去,“主子既然問到奴才了,奴才就掏心窩子了!
奴才這個小孫女兒,打落地起,就一家子捧在手心裏疼,孩子又是個孝順貼心的,一家子,不免寵溺得過了!心性過於單純!
奴才早幾年就發現壞了,可這孩子,她教不過來了!雖然女紅繡工,管家理財,騎馬射箭她都會,學得也不錯,可是,奴才也不怕丟臉,這孩子,她卻不會算計!
在主子跟前,奴才也不說那好聽話,這做主母的,沒一點兒算計,沒一點兒陰晦手段怎麼能行!咱們行軍還講一個詭計呢!
奴才呢,也算看明白了,這孩子呀,這輩子找一個婆婆和善,夫君和氣,肯護著她的就行!不需要爵高位顯,更不需要家勢雄厚,讓她做一輩子閑散之人就行!”
皇帝聽了哈哈大笑,指著阿爾濟道:“朕知道你不會提過分的,卻沒想到,你居然求這樣的恩典!你這不要家勢好的,怎麼護著她?”
阿爾濟笑道:“奴才的孫女兒性情純善,從不招禍惹事兒,也不貪戀權勢財富,找一個清淨人,便是最適合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