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哥看我這火急火燎的,有些詫異,然後訕訕地道:“家夥我沒帶到身高頭(身上)。”
我頓時一怔,撇了撇嘴,有些不爽地:“老哥,你這是玩我呢吧?”
他臉色頓時垮下來,似乎也是怕我生氣,趕緊解釋:“不不不,主要是家夥太貴重了,我帶到身高頭不安全,所以先來問哈,如果你收的話,我今下午就把家夥帶過來。”
我也很無奈,感覺這家夥簡直白瞎了我滿腔熱情,但是沒辦法,想想今下午不準能撿個大漏,也就忍一忍吧。隻是他轉身要走的時候我對他:“這潘家園的人可個個精明,下午你直接來找我就行,不然被騙了我可不負責啊。”
他看了看我,咧開嘴,露出一口大黃牙,憨笑道:“曉得勒。”
當然,我不擔心他被騙,反正跟我也沒半毛錢關係,我隻是怕他待會兒又去找別家去,我可鬥不過那些個老江湖,到時候吃進嘴裏的鴨子都飛了,我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等他走遠了,我見他走的是出潘家園的路,這才放心轉回來,剛剛進門,師父就皺了皺眉頭,對我道:“那人應該是個土夫子。”
我頓時嚇了一跳,師父這鼻子也太靈了吧。我抬起自己的衣袖聞了聞,疑惑地:“沒什麼味啊。”
師父笑了笑,:“別聞了,你又聞不到,剛才那人是不是要找你賣東西?”
我一聽,得,本想給師父個驚喜,沒想到他老人家如此精明,肯定是瞞不住的,於是我一五一十地將我與那人的對話給師父聽。
師父聽完之後道:“今下午看看他帶來的是什麼東西吧。”
下午三點,那人果然又來了,跟今上午一樣的打扮,我立馬跑出去,客客氣氣地道:“老哥,你來了,來來來,進來坐進來坐。”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髒兮兮的,又朝榮寶齋裏麵看了一眼,有些拘謹地:“我們就在這裏講哈算了,進克搞馬虎了不好。”
“我是主家你是客,哪有讓客人在外麵站著的道理,來吧來吧。”我不由分,就將他往裏邊帶。
在我的邀請之下,他也隻得跟著我進榮寶齋。
他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感覺跟《紅樓夢》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個德行。
進來,師父請他坐了,然後讓我去關了門,屋子裏頓時暗了許多,開了燈,沏上茶,我便眼巴巴地看著老哥放在地上的編織袋,這裏麵能有什麼好寶貝呢?
有師父坐鎮的時候我基本上隻有在旁邊看著的份。
他們倆先是聊了幾句不著邊際的,師父便讓老哥把東西拿出來看。過了這時候了,老哥的戒心基本上也放下了,從編織袋裏拿出一個髒兮兮的木盒子,上麵的泥土顏色還很鮮豔,有些濕,顯然剛出土不久。
師父目不轉睛地盯著這盒子,手裏拿著的佛珠都不由自主轉得快了一些。
打開盒子,裏麵是個油布包,他把油布包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裏麵是報紙,拆了十幾張報紙之後,裏麵居然還有一層牛皮紙,我頓時無語,這也包得太結實了。不過這東西也著實太了點吧,也不知道是什麼寶貝。
最後他拿出來幾張折疊的a4紙。我大失所望,搞半這特麼的不是古董啊。那還包那麼多層是幾個意思?
老哥拿著紙,賠笑道:“就是這個東西,你看看你們收不收?”
師父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頭,拿過a4紙來打開,我伸長脖子湊過去看,發現這原來就是個複印件,模模糊糊能看出似乎是一塊巴掌大的東西,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師父看了一會兒,便去對那老哥:“請問,你這原件在手上嗎?你想出手的是不是就是這個東西?”
老哥點點頭,:“這是我在地裏挖土的時候挖出來的東西,他們很值錢。”
他坐在那裏,雙腿微微分開,雙手放在中間,不安地搓著。我感覺不出一分鍾他就能搓出個泥丸來。
師父嚴肅地道:“這確實是一件古代的東西,但是就算是古代的東西,也不一定都是值錢的,對於古物,我們也都是看眼緣,如果你能夠拿原件過來給我看看的話,對眼了,我可以給你開個價。但是恕我直言,你這一看就是個殘片,價格肯定是有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