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事情自然已經引起了嚴家那幾位長輩的注意,不過等到他們察覺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們的酒樓已經完全裝修完畢,隻等著到黃道吉日開張大吉了。
其實他們原本也並未打算刻意瞞著家裏麵,畢竟做生意也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值得褒揚捧場的好事。
中秋家宴上嚴煜的意思很顯然是,等酒樓開張了,就給她補辦婚禮,來一個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估計是那種可以白天從正門兒進入、還要過火盆兒、拜堂、鬧洞房之類的,說實話,韓璐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小小的期待的……
“好吧……我承認是很期待啦。”
剛蓋好的酒樓裏,韓璐和毓秀正在打掃酒樓的衛生,無意間和毓秀說起這件事,就遭到她的接連逼問。韓璐無法,隻好誠實地把自己的期待承認下來。
“洗抹布的水都髒了,我去換水啊……”
本以為會被毓秀好一通兒嘲笑的,沒想到毓秀這一次又來了善心、如此痛快地放過了她。
毓秀端著水盆向後廚走去,眼神兒一點點冰冷下來。
“韓璐……你有什麼資格接受煜哥哥的明媒正娶?”鍾毓秀暗自咬牙,“我才是煜哥哥指腹為婚的妻子,我才是!你給我走著瞧,哼。”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是她能夠左右得了的。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自從她來到臨州城之後,煜哥哥一直都在有疏遠她。而為什麼會這樣刻意避免和她見麵,說白了不就是懼內麼?為了討老婆的歡心,不敢和與他在之前有過婚約的人相見。
“韓璐……這個明媒正娶,我不會讓你實現的……絕對不會。”
“我回來咯!”韓璐今天心情兒大好,蹦蹦跳跳地進了院子,“咦?嚴煜呢?”
看到東西北三個敞開房門的屋子裏,都沒有嚴煜的身影,韓璐未免有些著了慌。
“少奶奶,少爺在書齋裏呢”,春秋道,“都快一個時辰了,好像是在練字。”
“練字?沒事兒吧他?現在天氣多涼啊……怎麼跑到書齋裏去了”,韓璐邊自己嘟囔著,邊吩咐春秋道,“行了啊,通通風兒得了,快把房門都關上。”
不然一會兒嚴煜回房,不是還要冰冷冰冷的麼?
這個世界裏不分什麼陰曆陽曆的,隻有一種計算日子的方式,那就是農曆,也就是現代所說的陰曆了。現在是農曆十月末,按照在現代的算法,已經算是天氣很涼的十一月份了。嚴煜這個小身板兒,不好好兒在家裏養著,還出來嘚瑟什麼啊?
“你幹嘛啊?這小書齋完全是竹子做的,四下透風,不嫌冷啊?”韓璐急匆匆地到小書齋來叫人。
“你不是說過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
“嚴煜,你給我出來”,韓璐直接去拉嚴煜的胳膊,打算把他拖出這裏,不讓他繼續勞筋骨。
不過這家夥還真的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啊,死沉死沉的,怎麼拖都拖不動。
“娘子,你快來看看,這幾幅字那個比較好?”嚴煜道。
韓璐看了看嚴煜寫的東西,發現他原來是在給酒樓取名字。
“什麼……煜璐、裕祿、譽祿……”韓璐看了看嚴煜取的幾個名字,一臉嫌棄,“多難聽啊?除了第一個之外,這都什麼名字啊……不是太銅臭就太功利,和我們的裝修風格一點兒都不符啊!”
“這不是為夫顯擺文采的時候”,嚴煜道,“主要是為了把你和我的名字放在一起,這才不得不用這幾個同音字的。不然,總不能叫‘嚴寒’吧?不是要凍死我們的生意了?”
看到這小子這麼用心,不得不說,韓璐的心裏的確暖暖的。在這個夫權當道的時代,嚴煜能夠有讓他們二人的名字並駕齊驅的覺悟,實在是個可以拉出去曬一曬的模範丈夫了。
“咳咳……也對啊”,韓璐道,“嚴寒是不太好聽。哎?不對啊……可是為什麼非要把你的名字放在前麵?我才是這個酒樓的老板好吧?你隻是老板娘。”
“我們完全可以用璐煜啊……祿裕啊……”韓璐說著,自己都覺得有些難聽了,“算了,當我沒說過。”
正在為自己的餿主意感到愧疚的時候,腦海中忽然一個念頭兒閃過!
從嚴煜的手上搶過毛筆來,憑借著自己從畫符中摸索來的獨特用筆方法,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玉露酒樓。
“這是什意思?這兩個字除了同音之外,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嚴煜道。
“在我的家鄉呢,有一首前人做得詞,其中有一句是——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韓璐自豪道,“怎麼樣?夠有意境,夠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