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康王府,春桃麻利地幫蘇楨琪換下身上的普通衣服,然後換上宮裝,再然後梳頭盤發、描眉化妝,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完美無缺,竟沒有半分扯痛她的頭發。須知她自己梳頭知曉輕重的時候尚有扯斷頭發的時候,何況是別人。
蘇楨琪不禁感概這樣賢惠機警又不乏貌美智慧的女子不知什麼樣的男人才有福氣得到她,得到她的傾心。
“春桃今年多大了?”心隨意動,蘇楨琪狀似無意地問道。人心都是肉長的,別人待她好,她自然也希望別人好,若是有合適的人選,她倒是不介意幫忙牽線,試一試這當紅娘的滋味。
“小姐,春桃今年剛好16歲。”雖然不明白蘇楨琪為什麼會這麼突兀地詢問自己的年齡,不過春桃還是恭敬地回答,在她的深刻意識裏,主子就是天,主子的話必須遵循,即便主子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義不容辭,眉毛都不能皺一下,更何況主子一直待她和夏荷極好,外麵的那些奴才哪有她們這般幸運,這般好命,遇到這麼好的主子?
“二八年華,正是美好如花季的年紀啊。”蘇楨琪笑著感慨,春桃、夏荷什麼都好,就是始終太過奴化,對她始終是尊敬多過感情,她希望跟著自己的人更像朋友一般對待她,那種感覺比身邊雖是跟著一個下人可美好多了,也愜意多了。
哎,路漫漫其修遠兮,要讓在古代這種奴化思想嚴重的資本主義社會下生活了十幾年的春桃、夏荷改變這種奴化思想,恐怕道路艱難且長!
“小姐也不過17歲的美好年紀,何來如此悲涼傷感?”蘇楨琪的話太過傷感,仿佛是經曆世紀滄桑變遷的灼灼老人,聽得春桃一陣心酸,她和夏荷原是兩姐妹,從小便因為家庭條件不好,被父母賣掉,幾經輾轉,被天頃公子收養,雖然以前的日子顛沛流離過得很苦,但自從遇到了公子,便不再覺得清苦。公子待她們很好,有人專門教她們琴棋書畫,教她們禮儀,教她們習武,練武雖然辛苦,但跟她們以前過的那些動不動就挨打受餓的苦日子相比,這點辛苦根本不算什麼。
現在她們雖然也不過是伺候人的下人,可小姐卻是待她們如公子一般好,連嚴厲的斥責都從來沒有過,更別說是懲罰她們。她想,小姐的過去應該很辛苦,那樣悲涼的感覺不應該出自一個有身份有地位有樣貌又備受各種寵愛的閨閣小姐。
“嗬,春桃可有傾心之人?”跳過春桃的話沒有回答,蘇楨琪繼續自顧自地問著,若是春桃有了意中人,那個人又能給她帶來幸福,她一定讓春桃風光大嫁。這裏的女人再風光,最終的歸宿卻還是相夫教子,歸於家庭。
“小姐休要取笑奴婢。”到底是個沒有經曆過感情的姑娘家,被蘇楨琪這麼直白的一問,春桃白皙的臉蛋瞬間羞得嫣紅,一顆小腦袋更是壓得極低。
“若是春桃和哪家公子兩情相悅,而那家公子品行也過關,小姐我一定為你做主,為你準備豐厚的嫁妝,再讓你以本王妃義妹的身份風光下嫁,夏荷也如此,否則,她非得說我厚此薄彼,吵著嚷著不答應,哎呀,這樣一算下來,本小姐我倒是要好一番肉疼呢。”蘇楨琪笑了笑,不看羞得快要鑽地縫的春桃,一陣調笑。自己從化妝台邊上起來,然後準備出門進宮。
蘇楨琪的話確讓春桃一陣感動,一個主子能如此對待下人,即便是隻是說說,最終不能兌現承諾,卻也足夠讓她們欣慰,何況小姐向來言出必行,說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