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愛你的兒子,都已經到了悲痛欲絕的程度,不如你就去與你兒子作伴吧,免得他一人在黃泉路上孤單無依。”王貴的話還沒說完,蘇楨琪便不留情麵地直接搶奪了話語權,讓王貴原本打算求饒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說不得咽不下,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王貴妃的家生子奴才,王貴一家子仰仗自己是府中老人,平日油水回扣沒少拿,自己過得日子滋潤得比一般家庭的主子還富實,他如何舍得離世。
蘇禎琪神色冰冷,她本就是薄情狠毒之人,待人自然沒有情麵可言,何況是與自己對立甚至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敵人,她自然不會傻到做那溫懷暖蛇的愚蠢農夫!她向來睚眥必報,別人的眼光更是不甚在意,那些表麵功夫她不屑一顧,自己過得好才是實實在在的。
不少賓客原本都覺得這奴才膽大妄為,卻又可憐王貴晚年喪子,紛紛同情他,覺得錯在於他兒子,即便他有錯,也是因為痛失愛子迷了心智,故做出此舉是情有可原,卻不想這康王妃竟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一時間紛紛譴責蘇禎琪心胸狹窄,不配為妃。
“本公子倒是覺得顧小姐做得極對,能對自家主子做出如此喪心病狂、喪盡天良的事情的奴才留不得,否則後患無窮。”
啪——
一把折紙山水題詩水墨扇悠然打開,瀟灑肆意,卻不免落於裝比一列。原本還竊竊私語、耳鬢廝磨的眾人在聽到如玉公子白玉頃低沉渾厚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的瞬間,都默契地噤聲,白玉公子在這個社會可是神一樣的存在。自然不會有人傻到要去得罪如玉公子,甚至民間有一種說法,寧得罪真龍,莫得罪玉頃公子。試想想,連一國之主都要噤若寒蟬的人物,又豈是他們這些螻蟻可以得罪的?隻是這如玉公子向來事不關己高高掛,今日怎的有了興致替康王妃出頭?一時間,眾人心裏都各種小心思,齊刷刷地在如玉公子和康王妃之間來回打量,若有所思。
白玉頃一臉笑意地坦然接受這些有色目光,該喝喝,該吃吃,好不愜意快哉。白玉頃如斯坦然,蘇禎琪卻不淡定了。這貨跟她也不過是第一次見麵,這麼仗義相援,處處透著不尋常,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想來這貨一定存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得饒人處且饒人,愛妃,福伯年紀大了,此事換作何人都不能接受,說來也是情有可原,值得體諒,不若就此作罷?”東方彥目光灼灼地看著蘇禎琪,說得聲情並茂,任誰都沒辦法拒絕。
就在東方彥看著蘇禎琪的時侯,與此同時,白玉公子狀似無意地端起一杯香醇清冽的美酒,淺酌慢飲,麵上一派淡然儒雅,緊握的酒杯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夫大於天,既然王爺已經開口,那此事便就此作罷。”看著能夠為了一個下人求她的東方彥,蘇禎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意,饒了王貴又何妨?一個貪生怕死的奴才的小命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殺他真的髒她的手。她沒必要在眾人麵前拂了東方彥的顏麵,這對她來說有害無利。
聽到蘇楨琪的話,王貴原本緊繃的身子瞬間一鬆,整個人輕鬆了不少。王爺果真還是重視他的,否則,他又怎麼會為自己一個卑微如螻蟻的下人開口討情。看來他們一家三口的忠心是值得的!想到著,王貴竟是感動得眼眶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