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見,她似乎更加明豔動人了。自古帝王最無情,古言不錯,他就知道,她必定是個沒心沒肺的涼薄之人。這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好,被情擾為情憂,時時刻刻都在掛念她,她倒好,賞著荷花納著涼,吃著葡萄聽小曲兒,半點不適都沒有。
“我想跟你談談。”輕歎一聲,司冥哀怨的聲音響起,終究,他還是那個妥協的。愛情,誰認真誰就輸了,他想,他肯定輸了,輸得一塌糊塗,誰讓他愛上了這個涼薄女子?
上官雪和李釗帶著隨從仆人悄然退下,留給兩人足夠的私人空間。
“說吧。”見自己尚未發話,那些人都已經自覺地退下,蕭雅挑眉,看來她真的是太縱容這些人了,連自己是哪國人,身負怎樣的職責都忘得一幹二淨!慵懶地從涼椅上起身,先一步進了涼亭坐下。
“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相處嗎?你知不知道我也會痛?”司冥緊蹙眉頭,雙手在袖間死死握緊,緊到關節露白、青筋暴突卻猶不自知。
蕭雅雲淡風輕地一瞥,眼中的寒意不言而喻,忽而,她輕蔑一笑,笑意僅僅停在麵上,不達心底,莫名的,司冥覺得心口一疼。
他和她再也回不去了?
這種認知突然衝進腦海,讓他呼吸一滯,原先準備的一大堆話,就在蕭雅那冷冰冰的眼神下煙消雲散。
“是我唐突,告辭。”司冥低著頭,悶聲道,說罷也不待蕭雅開口便已然離開。他飛速逃離,落荒而逃,再緩一步,便會讓蕭雅看到他的狼狽,他的脆弱。
看著司冥毅然決然的背影,蕭雅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就這樣吧,這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結果嗎?如願了,可為什麼心還會那麼痛?
“還要聽曲嗎?”這一幕幕,上官茹看在眼裏,卻什麼勸慰的話都沒說。
“聽,怎麼不聽?”蕭雅身形一頓,片刻便恢複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無所謂地開口。
上官茹、李釗對視一眼,回到涼亭繼續彈奏。悠揚輕快地古箏綿延婉轉,蕭雅卻再也找不到原先的心境,分明是撫人心境的靜心之曲,卻讓蕭雅聽得越發煩悶,屁股就跟著火似的,索性一揮袖袍擺駕回了永生殿。
上官茹微微一頓,無奈地搖搖頭,便接著撫琴。分明就是相愛的兩人,偏偏卻要相互折磨,為了那廉價的自尊,擰巴。隻怕真正失去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但願他們不要步她前程,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那麼多精力,她才明白愛情這玩意兒,還好他一直在原地等她,否則她才真是後悔莫及!
微微偏頭,看了看跟著蕭雅離開已經走得沒影的李釗,上官茹柔情一笑。
“小姐的笑真美,霜兒若是男子,隻怕早就把持不住愛上小姐了。”霜兒調笑。
“就你嘴貧。”上官茹嬌嗔,卻在談笑間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司冥跌跌撞撞一路前行,如扯線木偶般回了長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