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黑衣人苦哈哈地拉著馬車,腰間早已經磨得紅腫潰爛,卻不敢停下,隻因為他們一旦停下,甚至是有半點停頓,後麵趕車的女子那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他們身上。
三人皆是嚐到了那牛筋鞭的滋味,那鞭子招呼在身上,皮開肉綻,火辣辣地疼,兩相比較,被馬套摩擦反而不那麼痛苦,三人自然是不敢再有半點懈怠。
半夜夏荷換了春桃的班,接著監督三人,如此,行至天亮,竟也到了鎮上。
夏荷摸不準主子是否真的要放了那三人,便把馬車停在了一處餛飩攤前,打算等主子醒了再作打算。
鎮子是個小鎮,婦孺老弱統共加起來也就鎮上幾千號人,馬拉車見過不少,這樣的人拉車倒是真的沒見到,甚至鮮少聽聞,本著瞪眼看八卦的精神,不由得,鎮子上的已經起床外出趕集的人都一窩蜂湧到了馬車邊看熱鬧,不過片刻就把馬車圍了個嚴嚴實實。
夏荷愕然,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她覺得事情已經不在她能夠應對的範圍。
顧墨羽是聞著餛飩的香味兒醒的。
睜開惺忪睡眼,一撩開簾子,嚇了一跳,瞬間來了精神,一臉疑惑地望著夏荷,夏荷也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昨日因為被識破,今日顧墨羽倒是沒有再女扮男裝,恢複了女裝,畢竟一直勒著胸一則胸悶氣緊不舒服,二則容易乳腺癌。
“小姐,咱們被圍觀了。”春桃一臉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從顧墨羽身後探出腦袋,她基本也還處於半睡半醒狀態。
“看那三名女子,真是歹毒,竟然用人拉馬車。”
“就是,敲那三人渾身的血跡,真是造孽啊!”
“真是蛇蠍心腸,如此歹毒真不知什麼樣的夫家敢娶?”
..
各種各樣的小聲議論漫天撲來,雖說小聲,卻是能夠讓顧墨羽三人聽得確切,聽那些百姓越來越難聽的言語,夏荷忍不住想要揮鞭子抽他們,卻又苦於這些都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自然不能像對付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那般。
其實三人身上的傷隻是看著恐怖而已,這一路,因為先前領教了鞭子的味道,他們倒是不敢再耍花招,隻能老老實實拉車,夏荷自然也不會隨便抽打他們,他們身上最多是被汗水浸泡,汗水將血印子暈染。
三人見顧墨羽一行犯了眾怒,也故作痛苦地咿咿呀呀、齜牙咧嘴,周遭百姓的謾罵更加凶猛,各種各樣的下作言語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見此,夏荷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她本就不善言語,更加不會辯解,尤其是麵對這樣一群打不得罵不贏的主,她竟束手無策。
啪——
隻聽得鞭子淩空鞭策的聲音,夏荷已經把鞭子在空中揮動,周遭的百姓神色一驚,皆是往後退了幾步,一時間踩倒、撞倒不少人,頓時哭爹罵娘的聲音更盛。
“怎麼著,還想打人啊?”
“自己做得還不興別人說?”
“就是,惡毒的女人!”
各種議論聲不停地叫囂,很顯然夏荷的那一鞭子沒有起到任何震懾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