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諶威被冰冷的話從回憶中拉到現實。
他有些不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目光陰測測地看著顧墨羽，似要把她看個窟窿出來才罷休。
“明天，沒時間。”被那樣的目光盯著，饒是心理素質極好的顧墨羽，仍舊有些吃不消，因為緊張，她下意識捏緊了拳頭，指關節被她捏得泛白，仍不罷休，羽扇般濃密的睫毛微微下斂，斂去眼眸中的所有情緒。
轟——
諶威起來得有些急，以至於帶動整張桌子都狠狠地晃了晃，身後的凳子更是直接倒在地上。
這條小巷原本就因為之前那群小混混的搗亂而人煙稀少，這樣的聲響在整條小巷顯得格外響亮。
電攤老板趕緊躲到一旁，先前的小混混已經讓他夠頭疼了，現在，這兩個小情侶又要折磨他老人家的心髒，他覺得，他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
“顧、墨、羽——”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咬牙切齒地喊出讓他魂牽夢縈、日思夜想的名字。
即便，公司出了再大的事情，他都可以很好的控製情緒，可現在，卻因為這個女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撩起了他所有的怒意。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現在是在拒絕他嗎？
她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對她還不夠掏心掏肝嗎？
現在的他，在她眼裏一定就像一個笑話吧？
諶威一臉黑紫地將目光掃向顧墨羽，卻見她依舊輕描淡寫地吃著串兒。
他真的覺得自己要被這個女人氣瘋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出席各種社交宴會有了想要帶在身邊的女伴，可她——
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拒絕？
哼、諶威轉身，從錢包摸出幾張百元鈔票重重地放到老板的攤位上，氣呼呼地離開。
她的當麵拒絕真的讓他很難堪，雖然，他知道，她和他原本就是很淡的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的關係，她拒絕也是理所當然，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發火。
從小到大，哪個不是追捧著他，把他當神明一樣供著，唯有在這個可惡的女人麵前，他像個獨角戲的小醜，不論自己在台上多賣力地演出，她始終都是平淡如水的表情，他真的恨極了她這樣虛偽的麵具，明明那麼靈動的女人，偏偏麵對誰都是那副虛假表情。
上了車，諶威一腳油門踩到底，這樣的轟鳴在寧靜的小巷顯得格外刺耳。顧墨羽隻是手上動作微頓，便接著繼續埋頭跟眼前的美食作鬥爭。
良久，顧墨羽終於將肚子填飽，拿紙巾擦擦嘴角，她這才優雅地起身準備離開。
已經將近淩晨，街上的行人已經稀稀拉拉隻有那麼幾人。
夜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的影子纖瘦而高挑，即便隻是一個背影，也有足夠迷倒許多人的魅力。
她就那麼閑庭信步地走著，周圍很安靜，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濁氣。
狠狠地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僵硬的脖頸。
醒來這麼長時間，她一直都處於戒備狀態，一邊是忙著防備神秘莫測的諶威，一邊被那個夢折磨得夜夜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