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2)

也不知是因為被嚇了一跳,還是因為夜晚風涼,江淩止不住打了個寒噤。周呈知眉頭蹙得更深,將背上披風解下來圍在她身上,指了指那小船的烏篷:“坐裏麵去。”

船隻搖晃,湖水幽深,江淩也不敢一直站在船頭,裹著猶帶他氣息的披風,貓著腰小心翼翼鑽進了身後的艙內。

阿貴見三皇子駕到,嚇得握槳的手都抖起來,半響不敢說話,直到那小小的船隻被他劃動了幾丈遠,才苦著臉哆哆嗦嗦道:“三皇子,我是真不知道太子在那艘船上,我們這要怎麼找啊?”

月色下的周呈知表情深沉如水,輕飄飄瞥了他一眼:“知情不報,該當何罪?”

阿貴道:“可是太子叫我不要說,我一個下人哪敢不聽!”

“太子的話不敢不聽,我的話就敢不聽是嗎?”

他聲音冰冷,雖然隻得十五歲,也瘮人無比。

“小的不敢!”阿貴嚇得打了個哆嗦,手上一抖,那船跟著狠狠晃動了一下。

江淩從艙內探出一張小臉,嗔道:“阿貴是江府的下人,呈知哥哥你少嚇他。”

周呈知輕笑一聲轉頭看她,她昂著頭,素淨的臉蛋,在月光和遠處漁火映照下,八分純真兩分狡黠。

也不知是不是遠處花船靡靡之音傳來的緣故,他驀地身下升起一團邪火,燒得他口幹舌燥。他不敢再看她,佯裝冷著臉道:“我堂堂一個皇子。別說是江府的下人,就是江府的千金,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若是換做她上一世認識的周呈知,江淩聽了他這一番話,必然是有些畏懼,但此時的周呈知,雖然是個登徒子,但遠遠還未變惡。她才不怕他。

她嗤了一聲:“皇子怎麼了?沒聽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

周呈知背著她笑道:“那你說說我犯了什麼法?”

江淩想起白日裏他的種種,哼了一聲:“下流胚子幹的事也叫犯法。”

她不說還好,一說便叫周呈知想起他握著她的手,偶爾蹭在她發梢間的那感覺。白日裏本沒有邪念,隻是想逗逗她玩兒,抑或是貪念那一點溫暖的美好。但是此刻,他再回味起來,卻全然不同,仿佛那馨香溫熱的氣息,就縈繞在他鼻息間,勾得那團剛剛下去的火焰,又躥了上來。

他沉聲喝道:“你別說話!”

江淩聽出他語氣不對,以為自己這番話說得委實過了些,讓他不高興,雖然她所說屬實,但卻不願看到他不高興。這種不願意已經從之前的怕他因此變惡,而變成了現在這種理所當然的習慣。

她抿抿嘴道,咕噥道:“我也沒怪你什麼,你生哪門子的氣。”

周呈知知她是誤會了自己,用力籲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沒生氣,讓你被說話,是怕被你一攪合,我錯過了大哥他們的船隻。”

吭哧吭哧撐船的阿貴,正嚇得不輕,見兩位主人你來我往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聽到這裏才壯著膽開口:“三皇子,我們到底要怎麼找?”

周呈知道:“我讓你靠近哪知,你就靠近。”

阿貴不解:“不用一艘一艘去看麼?”

周呈知道:“用不著。太子上船,肯定會包下一整艘,若是船上看得出有其他尋歡的男子,那肯定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