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人還沒走幾步,就有丫鬟匆匆趕來報告:“太子殿下,長樂郡主她……她……”
周呈文麵露緊張:“長樂她怎麼了?”
丫鬟支支吾吾道:“郡主她在那頭發脾氣,找了剪刀要把頭發都繳了,說看破紅塵要去出家。”
周呈文煩躁地歎了一聲:“這死丫頭又在鬧什麼幺蛾子?”說完,轉頭又狠狠瞪了眼從後麵走上來的周呈知,“要是長樂整出什麼事,都是你的責任。”
周呈知不緊不慢道:“長樂這臭脾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這麼鬧是因為你,還是因為我,你比我清楚得多。”
周呈文哼了一聲:“你打的什麼算盤我又不是不知,不就是想利用長樂,讓我這個太子弄出一點醜聞。你可真是想多了,別說我對長樂是半點心思都沒有,就是有隻要她一日姓周,我就不會和她有任何男女之情。”
周呈知譏誚一笑:“那若是長樂哪天不姓周了呢?”
她話音未落,江淩猛地一怔,抬頭看向夜色裏的他。上一世,周長樂的身世,在兩年後世人才知,也是那時周呈文才娶了她。而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任何關於周長樂身世的傳言。世人隻知,周長樂是慕親王最受寵的千金,也是最得萬歲爺寵愛的郡主,待遇比宮中幾個公主還要好上一層。
隻見周呈知神色淡淡,卻又有些略帶深意的玩味。他不過是個在宮中受排擠的皇子,周長樂的身世他怎麼會知?
莫非他跟自己一樣,也是重活一世?
江淩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見他對上自己視線,立刻心虛地移開。
周呈文被自己三弟這麼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休要胡說八道。”
周呈知笑了笑:“我以為二哥你向來是膽大妄為不顧倫常的,想不到這一點竟然還比不上長樂一個小女子。你和長樂打小一塊長大,比我們親兄弟感情還好,她對你的心思,你別誰都清楚。難道你就真為了這點所謂的倫常,舍得讓她傷心難過。”
周呈文看了眼江淩,道:“我從來隻當長樂是妹妹,我心上人隻有淩兒一個。”
周呈知哂笑得更厲害:“二哥將來可是要做天子的人,難道你能保證後宮隻有淩兒一人?”
周呈文脫口道:“我當然……”
隻是後麵的話還未說下去,就被江淩打斷:“表哥,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周呈文不滿道:“為什麼沒用?我的心裏就隻有你一個人,別聽周呈知胡說八道。你或許不知道,但我可是很清楚得很,他可是一直惦記著你。我們千萬別中了他的離間計。”
江淩心道,周呈知對她什麼心思,她當然最清楚不過,兩人也算是暗通曲款多時。不過表麵上還是要裝作什麼都不知,輕斥道:“表哥,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看呈知哥哥也是擔心長樂郡主的狀況,她剛剛走的時候,好像很生氣。我看你還是去看看為妙。”
前來報告的丫鬟也附和:“是啊太子殿下,郡主她看起來很不高興,你要是不過去看看她,恐怕她真會把頭發剪掉。”
周呈文煩躁地歎了口,鬆開江淩:“行,我去看看。”又對江淩道,“表妹,你先回房休息,明日我再帶你去玩兒。”
他到底還是擔心。
江淩暗中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好。”
周呈文不太放心地看了看周呈知,吩咐留下兩個丫鬟跟著江淩,這才轉身匆匆跟著丫鬟去了長樂郡主那邊。
周呈知不動聲色地笑了一聲,也帶著周呈儒與江淩告別。
經過這一番鬧騰,江淩也著實有些累了。隻是漱洗之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先是被那蓮花池的美景震撼,隨後又被周呈知那句若是長樂郡主不姓周所驚到。
她先前總以為,上一世的周呈知與他毫無牽扯,卻原來早已經冥冥中注定。
喵的一聲,房梁傳來野貓叫聲。江淩皺了皺眉,掀開床幃,卻見一道白影從梁上躍下來。
“你——”
周呈知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些,我見兩個丫鬟剛剛回房睡,小心吵醒他們。”
江淩哼了一聲,嗔道:“你怎麼真跟個登徒子一樣,老是半夜闖人家閨房。”
周呈知輕笑了一聲:“這裏人多眼雜,若是別人看到我和你走得近,說不定會傳出些我們私通的難聽話,我倒是無所謂,壞了你名聲如何是好?況且現在皇後與江家有意結親,你爹娘那邊也不好做。”
江淩撅撅嘴:“我曉得。”她想了想,道,“你剛剛說長樂郡主不姓周是怎麼回事?”
周呈知高深莫測地笑了笑:“長樂郡主本來就不姓周。”
江淩佯裝一臉迷茫:“我怎麼從未聽說。”
“你沒聽說才正常,長樂她自己都不知道。”
江淩皺眉:“那你怎會知道?”
周呈知在她旁邊坐下:“你想必聽聞長樂很受寵,皇上帶她比親女兒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