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寒卻不是溺死的,他心口中了一槍,應該是先被人打死,才沉入海裏。

我看著那早已麵目全非的屍體,不知該如何麵對。

恨嗎?

人已經死了,恨也沒了去處。

其他情緒呢?

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我隻想找到賀景辰。

可是,麵前隻有海,隻有海。

冷一凡他們讓我去睡,我不肯。

天亮的時候,我終於熬不住,又一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又躺在醫院裏,隻是這一次旁邊還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

我顫巍巍的伸手過去,觸碰他的臉。

我好害怕這一切隻是我的幻覺。

有溫度。

臉是熱的。

賀景辰扭過頭,對我溫柔一笑,隨即咬住我的手指。

“你,你……”我瞬間淚流滿麵。

賀景辰聲音虛弱的說:“傻瓜。我不會有事的,因為,我答應過,會護你一生。我怎麼舍得死?”

他臉色蒼白的異常,身上也纏著很多繃帶,受傷肯定很重。

但他的眼睛是那麼明亮,其中的愛意滾燙如火,將我燃燒。

我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他。

他喊疼,我又急忙鬆手。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輕輕錘他。

他吃痛,卻寵溺的笑:“其實,我挺喜歡看你為我擔心的樣子。這樣,我能感受到,你也是愛我的。”

“你才是傻瓜!我一直都愛你呀,這輩子,隻愛過你!”我趴在他耳邊說。

“我也是如此。”

他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問:“喬暮雲呢?”

“放心吧。他命大著呢。他受的傷沒我重,就是一點輕傷。”賀景辰說,“他此刻正給陳良憶跪著道歉呢!”

“他是活該!”提起這個我就有氣。

“是是是!他活該!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賀景辰捏了捏我的臉,“老婆,從此,真的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了。”

賀景辰跟我說,白莫寒是被艾秋森打死的。

艾秋森想要逃走,白莫寒不想走。

白莫寒見艾秋森主意堅定,便想殺了艾秋森,誰想沒有得手,反而被艾秋森殺了。

趙喜月見狀要為白莫寒報仇,也被艾秋森處理了。

賀景辰能保住自己這條命得益於艾秋森是個財迷,他還盤算著用賀景辰多換點錢,不過碰上喬暮雲攔截,艾秋森手下又背叛他,三方亂戰之後,艾秋森生死不知,不過很大可能是死了。

就算沒死,他穿上的錢財都被燒盡,手下也散了,以後也不會再起任何波瀾。

事情終於結束了。

以後,再也沒有人威脅我的安全。

白莫寒死了,他之前逼迫賀景辰簽訂的轉讓書還沒來得及使用,便再也用不到了。

公司自然還都是賀景辰的。

賀景辰休息之後,我去隔壁病房看陳良憶,發現喬暮雲還跪在地上,頭上纏著繃帶。

見我進來,喬暮雲急忙說:“嫂子,快幫我勸勸。我真的知道錯了。這一次,我一定能護好她。我已經掌握了家裏的大權,沒有人能再阻止我。”

“你不是說她配不上你嗎?”我反問。

喬暮雲立刻用力的打自己耳光,“我錯了!是我配不上她!”

陳良憶見他受傷,還打自己,表情明顯有些心疼,但她還是冷硬的說:“喬少爺,真的沒必要這樣。我已經打算留在F國,我請了兩天假過來的,明天我就要去簽合同。以後不會回國了。我不恨你了,也不會怪你。我希望你能幸福!”

“你不在,我怎麼幸福?”喬暮雲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你不在,我也不想活了。讓我去死吧!”

他說著就要紮自己的心髒。

陳良憶急忙撲過去,奪過水果刀。

我在一旁看的很無語,“喬暮雲!你太過分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用自殺來威脅?有意思嗎?你這招玩的還不膩嗎?”

“你們都以為我說自殺是在玩招數嗎?其實我以前跟你發的那些信息,都是真的。我是真的無數次想死。失去你,我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每天醒來,都感覺痛苦萬分。我不想再承受這種痛苦,我真的無數次想離開這個世界。可我舍不得你。”喬暮雲說著,已流下了眼淚,“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人。明明除了你,我什麼都可以擁有。可哪怕擁有全世界,隻要那個世界沒有你,便是痛苦的。”

喬暮雲死死拉著陳良憶的手,“良憶,我們重來一次好嗎?婚禮我已經安排好了,回去就辦。我把喬氏集團股份都給你,這樣喬家人便不會刁難你了。因為,你掌控者喬家的生死。”

喬暮雲看來是真的悔改了。

他竟然肯把喬氏股份這種命脈一樣的東西全部給陳良憶。

有了這些東西,陳良憶確實能夠站穩腳跟。

陳良憶搖頭,“我不要!”

“必須要!”我和喬暮雲異口同聲的說。

陳良憶看向我,“你覺得,我應該跟他重新來過嗎?”

“決定權在你。”我不想幫她做決定,隻是說,“但如果你決定跟他在一起,股份必須要。沒有股份,你沒法在喬家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