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顏琸傾直覺以為是樓下的房東太太陳阿姨,此時的她穿著家居服以十分不雅觀的姿勢坐在沙發上享受她的午餐,那狼吞虎咽般的吃相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
她的這位房東太太,中等身材,人有些胖,慈眉善目,是真正的心寬體胖。
八年前當她和弟弟顏琸珥走投無路時,正是這位房東太太看著他們姐弟可憐,暫時收留他們,並且以十分優惠的價錢將二樓的兩居室租給他們姐弟。
這麼說,掐著指頭算算她在這裏不知不覺中住了八年。
平日裏,這位房東太太對他們姐弟頗為照顧,過年過節會叫上他們姐弟去吃飯,有時像餃子、土特產之類的東西也會送一些過來。所以一聽到敲門聲,顏琸傾下意識地就以為是陳阿姨,想都沒想就去開門。
可她萬萬沒想到此刻站在門外的男人是她平生最不想見到的人。
看來不僅僅是冤家路窄,更像是陰魂不散。
推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人,顏琸傾臉上的笑好像被這個時節帶著溫熱氣息的風刮走了一樣,片刻就不見了蹤影,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關門。
可盛翊軍是何許人也,豈能讓她得逞?
盛翊軍不過是大手一揮,大腳一邁,緊跟著就闖進了人家兩室一廳的小居室裏,連招呼都不帶打一聲,屁股大喇喇地往下一壓,就穩穩地坐在顏琸傾稀罕到不行的小沙發上。
這沙發可是顏琸傾最中意的寶貝,工作累了,就往上麵肆意地一躺,躺著躺著,煩惱就沒了。閑著沒事,也往上麵隨意一躺,躺著躺著,就愜意地睡著了。
總之,這沙發的功能可強大了,不僅緩解了顏琸傾身體上的疲憊,還撫慰了顏琸傾心靈上的疲憊。
在顏琸傾眼中,這個陪伴了她整整八年的“古董”級沙發在她了無生趣的生活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
可正是這樣一個寶貴的存在,此時卻被盛翊軍欺壓在屁股底下。
或許是不堪重負,這時沙發發出一道不協調的吱呀聲來控訴盛翊軍的無禮對待。
顏琸傾還站在門邊,眼睛緊緊盯著盛翊軍,那眼神看起來十分的不友好和不和善,她將門全部打開,生硬地做出“請”的動作。
“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顏琸傾能這麼心平氣和地攆人出去,算是最大的限度了,相比拿掃帚和拖把趕人已經好太多,可偏偏有人不識相。不僅不識相,還不知好歹,硬是理直氣壯地坐在她的小沙發上大煞風景。
丫的,這男人竟然還敢找上門來。
顏琸傾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嚴肅,可這份嚴肅與她手裏的東西格格不入。
此時的顏琸傾手裏還捧著一個小電飯煲,站在門邊的她像極了恭候主人回家的傭人。
盛翊軍沒說話,隻是抬起頭狀似無意地看了她一眼,視線就停留在她手上的電飯煲上,那是一個敞口的電飯煲,顆粒飽滿的飯粒晶瑩地鋪陳在表麵,而飯粒上還插了一根長柄的勺子。
瞟了眼那個深埋在飯粒裏麵的勺子,又瞟了眼茶幾上隨意擺放的碗碟湯盞,盛翊軍的視線最後落在顏琸傾還沾著飯粒的嘴角上,他笑了,笑得讓顏琸傾有些氣結。
從盛翊軍的視線和那個帶著別樣意味的笑,顏琸傾猜這男人定是在笑話她。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青天白日闖進人家家裏不說,還坐在人家沙發上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