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聽力有問題,顏琸傾分明聽到耳邊傳來得逞般的笑聲,笑聲不大,卻足以讓她嗡嗡作響的腦袋瓜子恢複清明。
敢情這男人在耍她?
顏琸傾一張開眼,就暢通無阻地與盛翊軍的視線撞到了一起,一下子就撞出了火花,是火花不錯,卻是敵對的怒火。
顏琸傾一伸手就想推開盛翊軍,隻是這丫的重得跟一頭牛似的,任她使出最大力氣,就是推不動分毫,最後還把自己累個半死。
“我不會把你怎麼樣,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顏琸傾有預感這個“隻不過”後麵準沒好事。
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料事如神,還是說盛翊軍的性格使然?
果然從盛翊軍的狗嘴裏就吐不出象牙來。
“我怎麼覺得顏老師一點都不像是生病的樣子”,盛翊軍狀似善意地打量著顏琸傾,還不忘善意地出聲提醒,“這算不算欺瞞學校,無故曠課”?
雖說被盛翊軍當麵戳穿,顏琸傾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沒人規定生病的人就不可以好好吃飯。盛翊軍這麼說,無非是在威脅她。
她都沒告他私闖民宅,這人倒好,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
“你哪隻眼睛看到姑奶奶我沒有在生病?難道我生病還非得知會你一聲?”
急於申辯,顏琸傾就生硬地套用莊子的詭辯學說,“你又不是我,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生病呢”?
盛翊軍不緊不慢地說:“我當然不是你,因為我完全沒必要裝病。”
被盛翊軍嘲弄的眼神狀似無意地一瞟,顏琸傾不覺有些氣短,可還是裝出粗嗓子。
“你,你,你胡說八道,沒看到姑奶奶我身體不舒服嗎?”
為了襯托出效果,顏琸傾又是扶額,又是撫胸,又是揉肚子,典型的頭痛、胸痛、肚子痛。
“哦,原來你在生病呢。”盛翊軍挑了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原來生病的人胃口這麼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生病的人精神也這麼好,又蹦又跳的……”
一個力辯,一個巧辯;前者拘泥,後者超然,說到底還是顏琸傾詭辯的功力尚不成熟。
盛翊軍不著痕跡地瞟了眼那個翻倒在地的小電飯煲和灑在地上的白米飯,那明明看起來不帶任何含義的視線,顏琸傾卻覺得跟被人撞破了醜事一樣,臉再次不爭氣地紅了,紅得跟天上的晚霞一樣。
這人分明是在嘲笑她吃得多,顏琸傾承認自己是個吃貨,而且還特別能吃,但是她能吃幹對麵的男人何事?
說起來她今天會直接捧著小電飯煲吃飯,跟眼前男人脫不了幹係。如果不是這男人一上午都在氣她,她犯得著自己折磨自己的胃嗎?
“我就是胃口好,我就愛又蹦又跳,難道生病還不準我吃飯和運動了不成?”
顏琸傾頂著一張被氣得大紅大紫的臉,極力狡辯。
“哦?”盛翊軍淡淡地應了一聲,這次他沒有正麵戳破顏琸傾的滿嘴歪理,他不過是用玩味的眼神看著顏琸傾,直到看到她羞窘為止。
盛翊軍向來不熱衷與人爭辯,他深知事實勝於雄辯,能閉口不言,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當然遇上顏琸傾,完全是個意外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