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琸傾剛想站起來,不想身體一個痙攣,脊背慢慢彎曲,下意識地做出捂住肚子的動作,這感覺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胃部忍不住抽搐。
她怎麼就忘了她的胃一向經不起大風大浪,吃多了難受,不吃也難受。總之,吃不吃都難受。
當時隻道是年少輕狂,忍饑挨餓慣了,可不曾想,一慣就慣出了傲嬌的毛病。胃也學會了傲嬌,這世界也忒猖狂了點。因為落下這毛病,她每天非得按時吃飯不可,每頓還不能吃多,不然就罷工。
“怎麼了?”
見顏琸傾一臉菜色,盛翊軍難得出聲關懷幾句。
顏琸傾擺了擺手,剛想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我沒事”,結果一抬眼就發現這男人轉身走了,走得還那麼義無反顧。
這人不會就這樣放任她不管吧?
虧她剛剛還打算原諒他來著,就這男人這德性,顏琸傾在心裏打定主意,以後就是這人用八人大橋抬她,她也不會賞臉。
隻是顏琸傾似乎忘了還有“峰回路轉”這麼個說法,隻見盛翊軍輕飄飄地走了,過了一會又輕飄飄地回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還多出了一個小袋子。
那小袋子裏裝著什麼,顏琸傾不知道,隻看到袋子上印有某某藥房的字樣。
敢情這男人特意去藥房給她買藥了。
看來這男人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居然知道不能見死不救。
不過說到底,如果不是這男人大清早拉著她滿街跑,又不給她吃飯,她的胃病會犯嗎?也就是說,怎麼說都是盛翊軍的錯。
再加上這頓不安好心的請罪宴,顏琸傾越發覺得一切都是男人的陰謀,不過鑒於這人為她買藥的份上,她覺得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顏琸傾壓根就沒有發覺給盛翊軍安上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有什麼不妥之處。
袋子裏有健胃消食片、斯達舒、胃康靈、三九康泰、嗎丁啉,顏琸傾想再來一盒藿香正氣丸,治療胃病的藥也就齊了。
當然打死她都不會承認自己不是胃病犯了,而是積食不消化,胃撐得有些難受而已。
見顏琸傾一直沒動作,盛翊軍像是弄明白了什麼事,眼睛微微眯起,伸出手,不等顏琸傾反應就襲上某人圓鼓鼓的肚子。
“還難受嗎?”
盛翊軍的聲音低沉悅耳,擱在以前是百般的刺耳,可今時不同往日,此時聽了,顏琸傾頗為受用。
揉著揉著,竟然不難受,你說,神奇不神奇?
照這樣說盛翊軍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懂得給她揉肚子消化。
不過難受是一回事,不難受又是另一回事,在盛翊軍麵前,就算是沒事顏琸傾也能整出事來。
“s先生,我剛剛在吃東西的時候你為什麼就不提醒我一聲呢?我這胃向來就不好,撐壞了可是要住院的。”
聽聽,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出口,將自己的責任全推得幹幹淨淨,倒是以說教的身份責怪起旁人了。
若是真有個好歹,莫非還要給對方冠上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反正不管怎麼說,招惹上了顏琸傾,人命官司盛翊軍是背定了。
好在盛翊軍也沒怎麼理會時不時抽風一兩下的顏琸傾,隻不過手下的力道重了那麼一點點,結果就聽到一道媲美於殺豬一樣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