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自當聽了自家公公那番促膝長談之話,手中那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輕菱扇便是使勁捏搓一番,耐得溫康生好說歹說推脫不得,安良蕤也隻得應下,回房後安良蕤各種尋思不得,正覓著便將手上那半透明刺木香菊輕菱扇擲地踩上幾腳,虧得阿喜快快撿了這才沒有糟踐去:“姑娘,這扇可是你出嫁時的物弄不得啊!”

“弄得弄不得不過也就是那般,你是不知道這家人做事是多讓人可氣,前時一同去地賞詩吃茶,倒是那溫起斯不知要做的什麼瘋,當著大娘子和爹爹的麵,說二姐夫謀不得生計還要貼錢找活計,你是沒看到二姐姐的臉色有多嚇人,也就是三哥哥秉性好沒同他計較,可這是那溫起斯作弄出來的,理應他們登門致歉,豈料方才公婆還叫我勸說那溫起斯,說是枉了縱了叫他消氣,怎地這家人便是這般做事,豈不是欺人太甚了嗎!”安良蕤掌著眼珠使勁同阿喜說道。

阿喜雖說在安良蕤身邊得意,但整個溫家她畢竟也說不得幾句話,若真計較難處她也並不知味,隻得附和些安良蕤:“可是兩家都有做錯了些什麼,看姑爺也不是隨意撒潑之人,若這其中真是有誤會,姑娘何不借著老爺主母的麵同姑爺說個明白,這夫妻往後日子還長,這每每翻臉感情便傷一次,縱使老爺主母有意為姑娘做主,但姑娘也切莫拿自己當個外人才是!”

安良蕤聽得阿喜這些話氣便是不打一處來,明介長了雙眼睛看著那溫起斯是如何待她的,如今反倒是幫他說起話來,安良蕤也深知父母護子是常理之事,但今兒偏就是他們做錯了,自己尚未自家父母討個說法,便要給自家官人賠禮道歉,別人不知道以為是那妾娘讓二人不合,可這滋味也就安良蕤知道,他倆根本就不合適,想到這裏安良蕤登時遣走了阿喜,蒙上了被褥便憤憤睡下。

其實溫康生也求覓個機會上那安府門賠個禮,好讓那關係緩上一緩,隻因眼瞧著自家大兒起恬尚未歸家,在外廝混,二兒起恬又因他惹出事端,而自己娘子生性傲得很,外邊的生意同日競爭,讓溫康生雖是早出晚歸但是時感力不從心,也尋思找個後人擔去,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偏疼了起文便是要李氏這些天的安穩日子給攪了,且自家二弟常是覬覦著溫家家田,隻因溫家老爺子走時未來得及立下遺告,溫康生心生奸計,便全給個自己擔了這份家業,惹得三兄弟常是一見麵便爭吵不休,這不,這天兩家佃戶耕種之地,便因著一位老漢行路時摔在了二家田中間,便生出事端來。

溫康鐵原也是個清閑人,得了家人來報便緊著步子來到了那處,去時溫康生已是站在徑上,眯瞅著眼似也瞧不出個對勁,叫溫康鐵拾拾了對袖來到他的麵前:“大哥來了?”溫康生正當煩憂,見到溫康鐵登時明目:“你瞧瞧生了這些個事,方才問了那老漢家中無子女贍養,他還硬說是我們兩家這石塊絆了腳,要我們賠五百交子,前時我們也去了衙門為他報個住處,但是衙門不敢收啊,你說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哥莫急,此事竟然出在了我們兩家身上想賴怕是也賴不掉了,不如問個究竟再做打算吧?”溫康鐵隻慣溫言軟語說道,等到老漢發話飆問時卻是一句話也拿不出來,全自將眉眼拋向了溫康生。

“二弟你為何這般看我?”溫康生也不就著他不由朝他問道,溫康鐵雖是一驚但屆時便自個緩了過來,苦喪著臉道:“料是當說無論怎麼計算都是我們兩家擔了責任,但前時起故礙著病沒去成那州試,他在家是日日洗淚,我同閔氏是每每看見心如刀割,前些閔氏便賒借了娘家錢財送他上了州院見了那監生,雖說給了不少銀子但是現在也沒個落處,料是上次閔氏央求二新婦無個妥帖說法,我便知曉這事怕也就這般,眼下不是我想要推脫實在也是拿不出錢了,求大哥體己些吧?”

溫康生明介著聽得這些話擺明就是耍賴,這話中雖是說道新婦安良蕤但全都是說他這個大哥的不是,想到這處溫康生隻得稟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生經就這樣化了去,也是不敢讓錢氏知道,隻不過哪日人多嘴雜,也不怎地就傳到了錢氏的耳朵裏,待溫康生亥時偷摸著回家時,便瞧見錢氏四平八方地坐在了堂屋,料知有事溫康生也不敢縮了:“娘子,這些天是越發地冷了,你怎麼不回房裏好生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