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如今隻顧得安良蕤是常州刺史,宋家秀才的小姨子,如今娘家更加金貴,這幾日因著上回那事弄得多是不愉快,這若是再讓安良蕤挑了不痛快出來,怕是硬要提要一封休書也是說不準的事,且自家這個沒用的二兒子還一心想著休妻,真是要將她這個做主母的活活氣死,想到這處錢氏隻得圓說:“這不是我們敢去及時這才沒讓他削去了頭發,要說我們家大郎也是一表非凡,往時不少娘子托叫媒人上我們家提親,當時我隻覺他年紀尚幼便一一退了,料不知大郎心在青雲,看上了通判家的娘子,怕也是緣分到了才這般瘋魔,時下,大郎也回來了,可是能求好新婦叫親家來吃上一頓便飯也算是給他些說道?”

這番話聽來是一回事,再計較下來便是推敲不得,如今說著是錢氏為溫起恬說道,實不過怕也是想要求她那常州刺史的大姐夫托個照應,順道也圓了上回那樁不堪事,如今一計雙用真真是用得極好,想到這處若是她安良蕤不肯給這個情麵怕是也不行了,且自家官人又在為二姐夫謀劃夫子一事,這般算下來也抵了謝恩宴,又給了一個台麵,故此安良蕤隻得借著回去潤筆被錢氏癡癡觀望送走。

錢氏這番舉措讓溫起恬看在眼裏,心生不悅:“二弟妹看起來好大的譜,方才我可是瞧得真真的,那二弟妹是連娘和二弟都沒有放在眼裏,這種女子娶回來作甚,又比不得外處行首美豔,好在他日不是我娶,若是不然我定要一紙將她休了!”

錢氏但聽得他這些話,不由心驚肉跳登時將他的嘴捂上,唯是溫起斯聞後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愁便依著腿腳不適離去了,眼下也就隻有錢氏肚中揣著明白,隻得巴巴看著溫起恬重重歎了一口氣,待錢氏全全說完件事,溫起恬臉上也不知何滋味,不過旋即又變了話:“這...縱使有錯也是他宋家人不對,安家同宋家官大就可以合計壓作人了嗎,我瞧二弟做得也並無錯,倒是娘你好好要這等媳婦回來作甚,仗著娘家勢利在婆家欺行霸市,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對,全就你們沒錯,都是我這個做娘的錯,看著自己兒子年紀是越發大了,整日遊手好閑不思進取,被他人評頭論足,全沒個姑娘敢嫁進來,如今好不容易得你那個無用的爹爹謀了這等好親事,你倒好全個推了,還要我兩泉映月地巴瞧著通判府上的娘子,兒啊你也心疼心疼你娘吧,再這般下去任是那常州刺史挑選的未必能進你的眼!”錢氏隻當扔下這些話登時棄他而去,叫溫起恬好個琢磨自個。

安良蕤在房中提了筆折了信箋一再想來囑托了家人好生說話這才將信箋交到了手上,時下,她也就隻能求安少霍在梅氏同安仲謙好生說叨,托全了她那大姐夫和二姐夫來,這般下來才能全了所求之事,方才還未覺身子酸痛,須臾安良蕤但覺厲害,正要閉門歇息之時,廊房下那一身綠衣的溫令儀便是癡癡站在了對麵看向安良蕤。

原個昨才見著她,不想她今兒又來,抵是溫起斯那處做了什麼舉動讓她耐不住話這才跑到她這處想來邀功,想到這處安良蕤屆時那處房中那盤阿喜先前拿來的餶飿兒放到她的手上:“說吧,可是你那大善人二哥哥辦妥了那事,也罷,看你這模樣饞得很,就準你兩個月的餶飿兒如何?”

那溫令儀聽得有些癡,但手也不笨地吃上了,一麵吃一麵道:“二嫂嫂怕是把二哥哥想能耐了,方才我剛出二哥哥那處出來,二哥哥寫個信箋尚且抓耳撓腮,前時又把二小嫂嫂氣著了,得虧二小嫂嫂也不傻,叫人收拾一番就在東廂房睡下了,不過這會子二哥哥說是要出去一趟,究竟要個什麼事,也不見得他願意和別人說,還有二哥哥如今也壞得很,愣是將那一碗白芷銀耳老鴨湯放在台桌上紋絲不動,也不願意讓我吃了去!”

安良蕤聽道後,隻慣將臉色一沉,旋即明了,看來他溫起斯是明擺著知曉了這溫令儀斷是不會有這閑心給他端著滋補,他是借著麵羞辱她罷了,倒是她自己以為他會給這個情麵全個被人糟踐了。

“二嫂嫂你怎麼了,臉色不大好的樣子,我回來時看大哥腮幫鼓鼓在說你的壞話,二嫂嫂你究竟說了些什麼,讓大哥也這般惱你?”不成想溫令儀時後的話才叫安良蕤麵如土色,原是自家婆婆說他如何如何可憐,求人說叨她這才腆了臉皮幫他邀些人吃他的臉麵,他倒是好,轉個眼便是說起她的壞話,實在叫人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