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氏原就是個計較之人,時下是臉上受辱,又得安良蕤晦言,思來想去終歸吃虧,登時便是說道:“哼,少白要怎麼說也是安家二兒,如今霍哥兒風光了,怎地就忘了要眷顧自家門楣,說要少白請書討教也是老爺允了的,即便是大娘子也是不能指說的,怎地了,堂堂秀才兄長要辱家弟,小心我揚出去也要討個說法,今兒蕤丫頭真真是有心了,料是我這粗鄙茶水蕤丫頭也是看不上了,不如便快些回去吧!”

楊媽媽聽是這般,登時就將安良蕤送到了門外,叫安良蕤不由討說:“可是良蕤說錯了何話惹得小娘不高興了,良蕤在這裏便算賠不是了,但求小娘不要將事情鬧大,再讓大娘子聽去後不美,再是讓小娘為難了?”

在房的姚氏是清清楚楚聽到這些糟心話,屆時便是聽到瓷碗砸脆之聲,叫安良蕤登時收了口,見是安良蕤還不願離去,楊媽媽隻好點提幾句:“慣是姑娘有心了,方才姑娘也不是沒瞧見,如今姚小娘正正是吃了大娘子的氣,姑娘既是從大娘子房裏出來的,還請姑娘手下饒人吧?”

聽得楊媽媽這般說了,安良蕤思來也隻得行了去,末地,這件事也不知如何鑽進了安少白的耳朵裏,叫他就著為難便是來到了安良蕤麵前,行動還是同往日看到安良蕤那般扭捏,但那眼裏安良蕤顯是看到幾分不甘和倔強:“聽楊媽媽說今兒個四姐姐可是找了小娘說了上次我與三哥哥爭吵一事,真的麻煩四姐姐了要幫我說些好話,隻不過小娘秉性非一日可以改變,聽得小娘又是在大娘子那處吃了氣...!”

少白說著忽是垂淚連連,登時讓安良蕤慌了神:“怎地了,可是小娘打你了,若真這般說來倒是四姐姐的不是,是四姐姐平白無故讓你受了委屈了,我看這幾日不如我叫大娘子收了你,在爹爹眼皮底下,好叫你清淨幾日叫小娘不敢責罵了你!”

少白但聽,眼睛忽是一驚:“時下小娘正是吃氣上頭這樣做當真不會讓小娘多想了嗎,再有六妹妹同小娘一氣,若往後我回去了怕是更添責罵了?”

安少白方才說得那些顧慮,安良蕤又怎會沒有考慮,不由俯身輕說:“你現在年紀還小,你若想不被人擺布責罵那便是拿出些手段,你也是不是看到小娘每每同你大娘子爭吵,再是耽誤了你科考功名,倒時才真真是你要多多受委屈了?”

聽得安良蕤這般保說,安少白也隻得愣愣點頭離去,此刻也就是隻有安良蕤獨個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做,不是她故意要為難了姚氏,實在是形勢所迫,她不得已利用他們罷了。

享飯過後,耐了幾刻,待得梁梅氏和梅氏各自回房後安良蕤便是撥了步子,叫嚴媽媽引路將她放了進去,入去時,梅氏尚在調香弄爐,她燒得是鬱金,此香氣清心雅致且大氣體麵,的確不失為大娘子之風,梅氏是挑弄好博山金猊爐這才看向安良蕤發問道:“怎地這麼晚的天還能勞煩你走一趟,可是聽說你今兒去了姚氏那處,要待了些時候才出來,看是往時我低估了你們的情分了?”

她這番不輕不重的話,叫安良蕤登時變了臉色,一個折跪便是回道:“慣是什麼事情也難逃大娘子法眼,今兒個我確實是去姚小娘那處,隻不過卻是為了三哥哥?”梅氏但聽安少霍之名不由示意她說下去,這才補說:“上回三哥哥同五弟晚上習書已是鬧出不悅之意,聽得姚氏為難五弟,今兒個便是找她說理去了,怎料她聽是我為了三哥哥連是茶水又不讓我吃一口便將我趕了出來,實在也是狼狽!”

梅氏放下手中火剪子,臉上已是看不出愁喜,時想今兒險些叫姚氏攪了安少霍親事,那時讓安少白找安少霍習書已是給足了她的臉麵,如今竟是這般不知足,想到這處梅氏登時一拍平頭案,叫安良蕤可是害怕埋頭。

“一個妾室也是翻天了,自己蠢鈍也就罷了,竟是還要教得安家二郎如此,早知道是這般我一早就該將少白要過來養,剩得也要他成了姚氏這般瘋魔!”

不料梅氏說得正是合了安良蕤現下之意,登時叫安良蕤請說:“大娘子說得是,良蕤也正是要這個打算,想少白當初若不是因姚小娘生生留在身邊又怎會生得這般怯懦無用,時下少白定是吃了姚小娘的委屈,不如大娘子將少白要過去放在身邊養一段日子,一是叫姚氏不敢再以子嗣要挾大娘子,二是若讓少白得知大娘子栽培之情,他日榜上有名也是要感激大娘子的,大娘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