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康生錢氏是卯時回來的,一進門就聽說安良蕤挨了打,可是叫錢氏慌張,登時遣做補湯,又在安良蕤麵前說了許多好話,安良蕤雖是麵不知愁喜,但到底是誰都吃氣的,想到這處錢氏登時便是來到溫起斯房裏,一個推門便是叫溫起斯小李氏嚇壞了膽。
小李氏自認理虧,也知錢氏前來之意,屆時正要回避時,不料錢氏一個耳光便是叫小李氏那嬌柔之身重重跌倒在地。
“娘你這是在做什麼,你縱使心中有氣盡管對我發,娘若是為那安良蕤一事叫我道歉大可不必,明介著就是她安良蕤仗勢欺人,也莫要兒子說句好聽的,這件事娘也有些責任,任是娘在家住持又怎地生了這些禍事,你慣是欺負錦娘,可不就是見她娘家不如那安良蕤家得勢嗎!”溫起斯說來,在錢氏看來已是全不把她這個生母放在眼裏,小李氏怕得吃緊,暗是示意溫起斯切莫要再說下去,饒是溫起斯非但不聽。
“她安良蕤是當初娘執意要我娶的,如今我也找做了,現在倒是娘要處處挑剔我的不是,我知道我不如大哥,大哥心在青雲,可不是要娶那通判娘子為你們掙臉麵嗎,莫不然我現在就是一封休書讓她回去,反定我也沒有碰到她!”溫起斯說得十分起勁,錢氏是越聽臉色便是沒個血色,腳一輕便整個跌了下去。
小李氏溫起斯嚇得不知所措,且此事須臾便傳到了溫康生的耳朵裏,屆時便要溫起斯給個說法,溫起斯自認委屈,自己還沒個地方哭理去的,如今倒是叫他做起了這些。
見是溫起斯,溫康生那心也涼去大半,穩穩歎說:“你說的不錯,這些事情全個怪我們,是我們沒有思量周全,是我們做事荒唐,忘了你的感受,你娘原本身子就不好,若是這次倒下去了也是應該的,你若還是記恨我,叫我快快也同你娘去了,叫你清靜的好啊!”
聽得溫康生這般說法,可是叫溫起斯羞愧難當,想那溫康生何等何能四十之紀,大兒弱冠之年竟是無人說媒,若是有著安仲謙那點情分,怕是至今還無新婦孝順,更不會有能惦念上通判府上門楣之事,他倒是好啊!
溫起斯根上還是個孝順孩兒,但聽溫康生方才那些話,叫他登時跪下:“孩兒不孝,竟是讓爹爹受了這等委屈,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料是孩兒再不能挑剔她,護她周全才是,是孩兒糊塗了,求爹娘給個機會也好叫孩兒彌補才是!”
溫康生但聽精神爽好:“你若是早知道你做的這些錯事,便不會把你娘氣倒了,好了,我也不願多說你什麼,你適才給你娘賠些好話再到新婦前麵賠禮,不管她發得什麼脾氣你都要全個受了,明白?”
溫起斯思來喏喏答應,錢氏那處聽了溫起斯那般說來,心病當即就是好去大半,半垂著眼看向溫起斯說道:“難得你還能聽我們這些話,也不枉我們生養你一番,如今你即是肯拉下情麵道歉,何不在她那處留宿,我可是聽說你們成親兩月都沒有同房,你可是要叫我這個老婆子要等抱孫子到何年何月?”
看錢氏瞧得他急切,溫起斯第一個想法便是同小李氏,隻是礙於錢氏病榻,他也不敢回駁,靦靦點了頭,便回到了房裏,房中小李氏早就說擔心地吃緊,見是溫起斯回來,登時就附了上去問話:“可是婆婆的病好多了,若真真是你我病厲害了,你我的罪孽可就深重了,見你去了這般酒可是受了何等責罵,你告訴我,叫我吃個心於你分擔了才是,斯郎斯郎,你這是怎了,怎地不理我?”
溫起斯方才並未是聽不到小李氏說話,隻是叫他一想到錢氏同他說的那些話,便覺難以啟齒,往時溫起斯可是在她麵前發誓說這輩子除了她絕對不碰第二個女人,眼下誓言猶在耳邊,自己倒是要負了她,想到這處溫起斯當即便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斯郎,你怎地了,為何你要這般糟踐自己,可是姐姐公婆說痛了你,我料是知道斯郎疼愛我,不成想竟是要受這些天大的委屈,好了好了,事情也都過去了,我命人煲了羹湯,你可是要嚐些?”小李氏見他不允,正是猶豫離去時,卻是被他抓住了皓腕。
“若...若是之後我說的話皆是不情願的,你可是會理解我,體諒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最是害怕你,錦娘,讓你受了這般委屈,你可是後悔與我在一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