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安良蕤是已時才回來的,溫起恬是搬了張紅木雕平香椅獨個坐在了門外,往時溫起斯這等親事都是惹得溫家一行人在後邊火急火燎,如今錢氏病了,無人張羅,倒是顯是有幾分淒涼,倒是阿喜笑得出來:“姑娘,你瞧那溫起恬可是要比往常呆上許多,要我說他們這兄弟情可是淡薄,就是忍心讓自家大哥獨個出來望眼欲穿?”
“難說了,人家也是來勸說過他,就是他自個不願回去的呢,罷了罷了,待會下來你也切莫嚇唬他,回頭再是生了毛病可是要怪你了?”安良蕤說來,便順了步子走到他的麵前。
但見那溫起恬穿得也是單薄,任是風呼啦呼啦刮就叫他鼻涕眼淚往下流,可是吃了不少委屈,叫安良蕤不由慰問:“大哥可是有心了,怎地這般吃人的深秋,大哥也不知道在屋裏避避,這若不是我回來快,回來再是瞧見大哥病倒了,可要如何去見那通判娘子啊?”
溫起恬縮著腦袋,但聽可是不得了,在是再三確認,一時激動便是險些跪在安良蕤麵前,叫安良蕤不由看看將他扶起,聽他說來:“讓二弟妹費了腳力,我這就去備些禮好答謝姻姐兒和姻姐夫!”
“大哥不必了忙活了,前時我正是將你先前給我的交子轉交我大姐,也正是大姐夫公務推遲幾日回來,我去時正是得了好時候,這才成就了這門好事,大哥可是要多謝你自個才是?”
溫起恬聽來眼淚又是呼啦呼啦地流,隨即遣了小底告知錢氏,怎料錢氏聽去後,原自病哀的身子登時就能站了起來,一時間,紅光滿麵怎是一個精神了得。
然是這件事快快便傳到了李氏的耳朵裏,竟是叫她生生一把摔碎了茶碗,不敢相信地聽著小底來報:“你說得可是有假,可是有假?”
小底害怕得吃緊也不怕謊報:“千真萬確的事情,主母還打賞了個把銀子叫我們吃酒,定是不會錯的,妾娘若是沒有其他事,小底就告退了!”
原是在旁溫書習字的溫起文在是聽到這個消息,手一重便是毀了筆下字帖,叫他可是心疼,饒是李氏瞧見,氣就是燒得越發地大:“都是什麼時候,你怎地還有心思擺弄這些,像你娘生來做妾,可不就是指望著你出息,掙個榜上名,你倒是好,苦讀詩書怎地也有十載怎地還不見讓你娘揚眉吐氣,連是一個家世顯赫的女子你也得不來,可是要叫我一輩子都在這個小院子裏過啊!”
李氏說是哭天搶地,也是不怕讓自家妹妹知道才是難過了,且他溫起文何時又不想爭,隻不過這功名一事向來多少人不得誌,再有李氏方才也說了,她不過就是個妾室,要論家世顯赫女子又何曾想要嫁給一個庶子,想到這處溫起文也是深深歎了一口氣。
“方才小底不是說了嗎,也就是要那溫起恬同通判娘子見上一見罷了,說不定人家也就是想瞧瞧他生得如何,才貌如何,也就溫起恬那等愚根,用不了開口人家就是將他拒了,娘又何必在此自哀自傷,若是大娘子知曉去了,才是要怪罪娘了?”
“你是糊塗啊,也不看看那溫起恬是如何才見得那通判娘子,那安氏大姐夫可是常州刺史,動動嘴皮,那還能有不成的事兒,如今可是那溫起斯成了親讓老爺心思搖了搖,如今連是那溫起恬也是這般,可叫你娘有什麼指望,莫不是娘也緊緊給你指門婚事,好賴也是能和他們爭上一爭?”李氏思來是個辦法,卻是見溫起文將那眉頭越發壓緊,顯是不情願。
如今他是實打實看到溫起斯婚後是如何如何為難,再有他溫起文雖是家中不得誌,心裏也是期盼一個美嬌娘,想是李氏家中無非除了些病殘憂鬱姑娘,即便是美的,那也是奔他這點家底而來,想到這處溫起文便是默不作聲獨個行了出去。
李氏斷是不解,但見後邊吃著糖葫蘆的溫令儀便是將她攬在麵前問道:“可是你三哥最近有什麼心事讓他為難了?”
那小妮子眼神轉了轉,顯是要好處,李氏若是換做平時定要叫她吃上打才好,現下也隻好撥了兩個銅板讓她占了便宜,適才聽她尾尾道來:“三哥哥是怕娘你亂給他指婚事,再讓他同二哥哥那般過得淒慘,所以娘近兒個可切莫逼他,小心三哥哥不小心就要忤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