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溫起斯等人回府已是辛時,料是勞讀一日理應早早歇息,隻不過唯是那溫起恬緊湊尋問王媽媽道:“今兒個二弟妹回來臉上可是歡喜,如今她可還是在房裏?”
不想平日兩耳不聞的溫起恬如今倒是打聽起他人來了,王媽媽也不願有個遮掩便是全道了出來,叫溫起恬敗頭,恨恨看向安良蕤住處:“今兒個她也是瞧見了二弟你是如何吃了那夫子的氣,怎地她倒好像個沒事人一樣,今兒個我可是瞧見夫子書裏藏了一串菩提子,也虧我上次拿二弟妹那物玩耍過,正是瞧見那上邊有一個蕤,雖說話不能亂說,可是指不定二弟妹要做了那事栽害了你,我看二弟你今晚還是過去問問,莫要真真吃了虧還不知道呢?”
那溫起斯原就盼著事情會是如此,隻是不想竟是來得這般快,倒是讓溫起斯有些措手不及,他隻慣將眉目沉了又沉,久久也道不出一句話來,叫溫起恬可是著急:“可是今日這般吃氣,二弟也是忍得,莫要說我這個做哥哥的有求於她,就是叫我這個弟弟吃委屈那我也是不能答應的!”
溫起恬正是要去之時,溫起斯卻是垂眉鬆眼道:“若是大哥真真去了還請大哥不要為難她,原自就是我冷落了她,她要出此事也是應所應當,隻不過現在還無證據,若是驚動了爹娘我們也未必占得好處,大哥獨個前去,那安良蕤如此狡黠怕大哥還不是她的對手,不如叫上三弟,料她又不敢為難了你!”
經溫起斯這般點撥,料是溫起恬再不歡喜那溫起文也隻得應下,溫起恬是看著溫起斯一步跌一步回到房裏,可是叫他不由歎息。
回房後的溫起斯想來輕步坐在那黃花梨木平頭案邊,若說今兒之事溫起斯不說委屈那是假的,說是要辦了那安良蕤,叫她懺悔也就打發她走了,不成想他們竟是有此關係,雖是合了溫起斯本意,但叫她有了別的歸處心有不甘,想到這處溫起斯已是重重壓下愁眉,連是不知小李氏已從外邊回來,掌眼便是瞧見溫起斯這副模樣,可叫她吃心:“怎地了,回來了還是這副模樣,房裏備了飯也不見你吃,聽小底說你在學堂吃氣了,可是怎麼回事?”
“也無多大事兒,不過就是我近來有些嗜睡,叫夫子瞧見了,隨口責罵了幾句,這等小事你可切莫掛心了,我可不是一回到家還是聽得這些?”
小李氏聽來歡喜不絕,正是要為他端湯備茶,卻又是見他瞥視別處,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叫小李氏又是止不住地發問:“究竟是怎地了,你回來話也不說飯也不吃,這若是傷了身子可是自己的啊?”
原就是溫起斯一番胡謅,眼瞧著那小李氏向來不願受委屈,若是讓她得知自己存了這些心思可是要叫她發揮作弄了,想到這處溫起斯正是要說時,那房門卻是被溫起恬一把推開險些嚇壞了溫起斯。
隻見溫起恬溫起文二人看了房內幾眼顯是有了拘謹,慣是小李氏不宜在場想來便是遣身而去,待是小李氏離去,溫起恬便是藏不住話了:“二弟,你可不知那安良蕤可是囂張,還不等坐熱椅子就叫我們二人出去,饒是那安良蕤心虛也是認了,我看明兒個可是不要給那沈路青什麼好臉色,幹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也敢出來做夫子,我看就他看門也是便宜他了!”
溫起斯料是一副早已猜中的模樣,正是要倒茶時,卻是委屈愁苦,溫起文瞧看著可不得得了,屆時隻得快快掙說:“二哥,可切莫要全聽了大哥一麵之詞,我是瞧聞了二嫂嫂隻是說了丟了而已,再有那沈路青聽說也是當地監生保舉教書,料是這等門戶這般了得,又怎會做出這些事來,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冤枉了二嫂嫂才好!”
尤是這番話便是惹得溫起恬不愛聽了:“監生保舉又怎地了,若是爆出了此事才是叫他沒臉見人,再叫失了這份差事,我看他還得意得起來嗎,不就是做了一個秀才就敢欺壓人,二弟你是最吃他虧的,怎地也不知要說句話啊?”
叫是那溫起斯要說些什麼,羞辱那沈路青是他要做的,想汙蔑他們二人也是他想做的,如今事情真就到了麵前,叫他說些什麼,可是要給她休書讓她痛快離去,他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自是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