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最是了解溫起斯這個人的心思,慣是想顧情緒但卻又怕傷了情分,如今他同那安良蕤也算夫妻一場,若說其中沒些感情還真是讓她難以相信,隻不過事情不好容易成了這個地步她又怎會讓他唆擺?

“斯郎可是想要責怨錦兒了,錦兒也慣是知道如今這溫家瞧我便是再要厭棄幾分,錦兒自知福薄命苦,若不是得了斯郎的庇護怕早就是枉死街頭了,如今還敢奢望正室大娘子的位分真真是該死,想來安姐姐這般意向堅決斷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可是讓我任憑我在婆婆麵前吃幾分罵,也好叫安姐姐和斯郎心裏都是好受些?”

溫起斯原還有些自擾再是聽到小李氏這般說來,那心便如豆腐般:“原就是她打擾了我們,再有我是嫡子她是庶女,原本就是不登對,我還以為她會安分了坐那她大娘子三年也就罷了,豈料她自己迫不及待要叫別人打她的臉,我看她高興得很,時下在那安家又有人疼惜她,我看好得很,真的是好得很呢!”

一旁假寐的溫起恬是越聽越不是個滋味,饒想當初是在錢氏安良蕤麵前吃了虧都說不得理的,如今倒是在這處搬弄是非,可是像個男子做派!

“二弟說話真是越發好聽了,當時可是二弟人都沒瞧清楚就要給休書,又是在沈路青麵前各種添油加醋如今東窗事發鬧發大了,你竟然還說起她的不是來,這如是說得好聽點就是她安良蕤看瞎眼嫁給了你,這若是不好聽就是那安良蕤沒有早些將你休了,看你這點能耐光是一個女人就能叫你蒙蔽雙眼,你就造吧使勁造!”溫起恬說來登時就甩手而去,料是那看門小底不敢不從。

可是叫小李氏吃氣連連,卻是隻得忍下,但見溫起斯也正是要帶小李氏離去時便被兩小底攔住,叫他悶喚:“怎地我大哥出去得,我就出去不得,你看著瞧瞎了,認不得我是誰了?”

“大娘子有令,是你們二人便不能放行,還請見諒!”

小李氏聽來正是垂淚連連:“看來還是要專門膈應我們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我還一件壞事沒幹呢,便是要叫我跪斷雙膝,可不是要逼著我去死嗎,斯郎啊,你說我還活著幹什麼,還不知真真是死了痛快啊!”

“可不是嗎,死了那可不是少禍害些人嗎,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當初腆著臉非要嫁進我家,家裏窮的叮當響不說,如今還要逼走我的良蕤,今兒個你若是不能將她求回來,我看你真真就是可以去了!”忽是錢氏撥步上前,可是驚嚇住了小李氏,叫她淚水不知該不該往下掉地看著錢氏,饒是溫起斯聽得極不像話,正是要將她們隔去時,便是瞧見錢氏眼不錯珠地地看著,看得他可是心慌。

“你也是,門第這麼好的娘子就你這條件要上何處去找,怎地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可知今日你娘腆著臉皮去找那安家時,是生生被攆了出來,你娘我娘家勢利門楣也是不小,從小還未吃過這些,你倒是好今兒個全是讓我吃得痛快,可是還要下次打罵挑剔你這個老母,再好揚一揚你的美名,讓我們溫家再敗了,你的幾個叔叔快些上門瓜分家財可好!”

溫起斯聽來雖是有氣,想來也是不由跪下,不成想,溫起斯慣是不成想竟是讓錢氏吃了這些苦,更是不知這門親事已是能鬧到這個地步,如今他隻求錢氏多多責罵他,好叫撒了氣也就罷休了,可偏就錢氏看著他這個性子心中那個火氣便是蹭蹭往上冒,一把將就溫起斯提了出來,饒是那小李氏被隔在裏頭。

“今兒個你若是不能叫良蕤回家,那你也就不用回家了,反定讓那妖精迷惑你,倒不如叫我親手了斷了你,反定我就當沒有你這個不孝兒子!”錢氏心裏頭是生生地委屈,但更多地是為了自己難受,屆時她看著那溫起斯仍沒個動靜,便叫人將他架到了安府去。

那刻,冬雨滾瓦,水珠贅贅,溫起斯站在安家門前,隻因離那正堂多了塊題壁,溫起斯站著也不多算尷尬,他看著馬車上盯看他的小底,又看看那安家牌匾,已是五味雜陳,他既不想要迎那安良蕤回府,也不想讓他安家人以為他隻是在求他們,索性坐了下來,賴在一旁睡下。

安仲謙是酉時才回來的,一進門便是瞧見這般,險些讓他以為入錯了門,待細瞧了幾眼方才瞧清楚來人,他隻慣正是要迎那溫起斯進去,然而這時梅氏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