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是擦幹了淚水方才瞧清楚了眼前人,但見是那安少霍登時就叫安良蕤說不出半句話,那安少霍是阿喜叫來的,阿喜是清楚這安家也就隻能指望他過活了,尤是前時那些話也要讓他一並聽了清楚,叫安少霍苦說不是地看著她。
“四...四妹妹,如今可是不拿我當做哥哥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四妹妹竟然想要瞞我,可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隻會連累妹妹,四妹妹怎地過得成這般,還不敢回家,獨個在這裏隱瞞,四妹妹!”安少霍說時傾淚而下。
安良蕤自認理虧,站在他身邊開合唇瓣最後也隻得說下幾字:“這都是我的意願,怕是讓三哥哥還有爹爹大娘子這把年紀再為我操心動氣該是叫我無地自容,瞞三哥哥實非情理,也是怕得三哥哥要上那溫家理論罷了,我這個人好不容易自己拿個主意,不成想還是讓三哥哥擔憂了?”
說是安少霍不要上那溫家討個說法那也是假的,好歹也是從他溫家門出來的,他從小得舍不得欺負的四妹妹,如今卻是在這裏吃苦,叫他如何不心疼?
“往時我也是說過的四妹妹若是吃了氣,我定要叫他們全府賠不是,四妹妹要不然我們這時就上那溫家討個說法,論是沒理三哥哥我也要幫你拗過來,也對,四妹妹向來做事謹慎又怎會無理,快不多說了,我們這就出去吧?”安少霍說時就要安良蕤出去,想是阿喜到底也沒有和安少霍說明白緣由。
“此事我已是交托好了,料是那事牽扯甚多,我也不想再礙了旁人名聲,叫他做不得人,三哥哥也莫要幫我掙什麼理,原本這段姻緣就是強求來得,我隻求三哥哥幫我叫大娘子快快蓋了此事,也好還我一個自由身?”
安少霍聽是這麼說,可畢竟還不是委屈了那安良蕤:“罷了,四妹妹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再強求下去隻會惹得四妹妹心煩,這外頭終歸比不得家裏,四妹妹若是得了休書,也是要在閨裏養著好,淪落在外可是要叫我們擔心啊?”
原自安良蕤就是想打定了住處再得了休書,一切妥當便是安少霍如何說也是由不得他了,隻不過昨個兒安良蕤上門打聽了,說是靜安庵不景氣斷是不敢要人,想女子容身之處,挑來挑去也就幾所,想到這裏安良蕤又是暗下眉頭。
“不必了,道是我已經找到地方了,再有溫家也會給我些銀子安家,三哥哥就切莫再要煩擾了,往時爹是不準你出門過一時的,三哥哥還是快些回去吧?”安良蕤說時登時將麵隔檔去,料是這些時日委屈事一件接一件,如今竟是聽得親人耳語,如何叫她不潸然淚下。
“好妹妹都是做哥哥的不是,還請四妹妹讓我補償補償,也不至於昧了良心,若是四妹妹不肯回家,那我也在此不走了,歸不過也就是讓爹娘找到此處,多多心疼四妹妹罷了,看四妹妹到時可是忍得?”安少霍今兒個便是將那話放在了那處,安良蕤自是知道他這個脾氣,但豈料他會說出這些話來,罷了罷了,怎奈一個親字斷得了,想到此刻安良蕤隻得同安少霍一並回了那安府。
入堂時,安仲謙同梅氏正是坐在那描金紫檀香木椅上吃茶,得見安良蕤說是詫異不是,但又幾分惶恐,安少霍最是明白,遂是連連喚道:“爹娘,四妹妹回來了,昨個兒我還說怕四妹妹不肯回來小住幾日,沒想到今兒個竟是被我勸說來了,往日便是聽爹娘念叨四妹妹,如今再是見了怎地不說句話?”
安良蕤聽得安少霍這般強說,但看安仲謙和梅氏錯愕之臉,又是不由沉了下來,她早該是明了的,上次溫家來問話,可不就是讓他們知曉了,想到這處安良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著他們,饒是安仲謙心疼他這個女兒,正當討說幾句,卻是聽得梅氏哼道。
“可不就是霍哥兒整天將蕤丫頭的名字掛在嘴上,我們這每天操持家務的哪有心思想啊,再有前個霍哥兒死活要買幾套上等硯墨紙筆,家裏可是也無半點閑錢了,日子可謂是緊巴巴的,可是哪天還想腆著口找蕤丫頭給點貼補貼補,這不也是怕添麻煩愣是不敢說嗎,這下好了,蕤丫頭快些坐下吧?”
不成想竟是得了梅氏這般嘲諷,登時叫安良蕤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地看著安少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