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瞧裏邊沒個動靜,安少霍料是才是差勁,想那安良蕤如今可半點也瞧不上他了,往時他還說要提了榜上名一定要安良蕤過上好日子,如今好日子還未過成,他瞧著反倒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已是越生越遠,叫他竟是忍不住想要哭泣。

安少霍正當是要離去,卻是被解門而出的安良蕤喚住,他回頭正是對上了她那清澈無雜的眼神,少時他們也曾這樣看著彼此,不過那個時候的安良蕤是大哭地看著他,而他總會忍不住過去落井下石,而此刻物是人非,她學會了隱忍,而他卻一直沒有學會隱而不發。

“三哥哥可是有話要對我說,我知今兒個三哥哥處處維護我,我也知三哥哥這些年對我的好,有些話我總以為我不說三哥哥都會明白了,但是今兒個我才明白是我錯了,是我不說怕是三哥哥永遠也不會明白,這個院子裏就是這麼大,三哥哥說是可以保護我,但卻未必能保護我,隻因我從未在這個家有過一席之地,你又如何保護我,我們都以為長大了,很多話秘而不宣都已是本分了,我希望三哥哥也該成熟些了,不要再讓大娘子擔心了?”

她字句說來登時叫安少霍不知該如何自處,隻慣和往常般竊笑:“四妹妹今兒個這是怎了,怎說得這些話,也是賴我這個做哥哥的小氣得很,什麼事都要計較,你若是去大姐家中你便是去吧,最多我以後常上門幫你解悶也就是了,往後你多些回來,這個家也是幫你留門的,還有爹爹也是想你的,快不多說了,四妹妹早不收拾天就要黑了!”

安少霍說罷,登時就是撥步而去,饒是冬風乍起讓他的單薄的背影便越發讓人瞧見心疼,若不是阿喜及時出來,怕就是安良蕤也要忍不住了。

“姑娘也真是難為你了,三哥兒向來如此,這段怕就是讓三哥兒多多難受幾日了,往後怕也真真是要斷了同三哥的情分,姑娘?”阿喜說來折了折眉頭,安良蕤隻認低了頭,撿了包袱便是來到了前堂。

梅氏即便是有多個不情願,獨口也是難擋二心,隻得由她們去了,臨了一家人正是來到門口相送,往時不待見安良蕤的姚氏安良修眼下也是聚到了一處,安仲謙最是知道得晚,看著事情已成,不由雙眼閃淚,一時可叫場麵難堪了些。

“蕤兒啊,你去到你大姐家可是有本分些,切莫要在你那大姐家中惹了事情,到時再叫父母幫你領罵可就難了,你從小就沒了生母,這些年爹是一溜眼就看見你長大了,許多事情你也不願和爹說,你可是知道爹心中這個難受勁啊,就像那時魏氏...!”

梅氏是越聽越過了,不成想叫給他幾分臉麵真真是沾上了,可叫梅氏聽著心中是千百個不喜,登時就將安仲謙拉扯下來,貼臉安撫安良蕤倒:“若是蕤丫頭舍不得你爹,要不然還是留下來小住幾日,道是也不差這幾日,反定也還要我們照顧著呢,你覺著可對?”

安仲謙聽得梅氏那意正正是極好,可是叫姚氏聽來心中不太自在:“嬌丫頭親自上門要人,怎好有不給的道理,我瞧是蕤丫頭在這屋裏也是要生悶了,我可是聽說那常州刺史的府邸可是闊氣漂亮,什麼時候我也攀攀那門檻,也不至於讓我枉活了一遭,嬌丫頭說得可是?”

原就是安良嬌回家探親生母,怎地還有她一個做妾的該有說話的份,想到這處梅氏這火氣也就是上來了正愁找不到地撒!

“是什麼是啊,枉蕤丫頭身世可憐讓嬌兒多多垂憐也就罷了,怎地你身世也可憐,也比她不堪,可是要叫我請個肩輿把你給抬進常州刺史府裏邊去,真是的什麼也敢攀我嬌兒的麵,生怕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再是讓我聽得了看我可是厲害!”

她們這秋橫怒眼的,叫安良蕤同安良嬌竟是不約而合地歎了口氣,然她們也是實打實地心疼夾在中間的安仲謙,屆時正是要走了,隻不過安良蕤瞧著那紫檀大門裏,是生生再也見不得安少霍身影,料是那這些話才他吃心了,他也不來也是應該,想到這處安良蕤也是放下車寮子,道別了安仲謙等人一並上路。

豈料那安少霍是後時才趕來的,但見他手上拿了一盞乳糖澆,眼不錯珠地看著越發離去的馬車,可是抱怨起安少白:“前時我是如何同你說的,叫你將她等我一等,怎地如今叫她自個走了還是不同我打聲招呼,可是枉費了我辛苦一趟腳力幫四妹妹買了這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