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是將自己打發到了一雅庵裏,隻是將自己每每躲在那枯木堂念經誦佛時,尤是想到再有明個兒他們就是考完鄉試了,安良蕤忽就是怕那溫起恬不得功名,再讓一家人不得待見,可不得就是作孽了嗎?

“阿喜,你說說他們這不是為難我嗎,明介著他們自個但凡有點實力,要中秀才那還不是遲早的事情,再有那通判娘子何等門第,原就是看不上他,大哥又何必強求,這番弄得我裏外不是人,可是要叫我一輩子躲在這庵裏才如他們的意?”

阿喜聽來隻慣埋了埋頭,若是往時阿喜定當和安良蕤一同罵了,隻不過事已至此才多多埋怨又有何用,索性那溫家也是有得安良蕤一份功勞,再是如何也不看情麵也要看錢麵。

“姑娘可切莫要說這些糊塗話來,我看那溫起恬雖有幾分癡傻,但整個人堅定得很,主母可不就是盼著溫起恬長些誌氣,光耀門楣,要不然還能指望那個溫起斯嗎,說來也是,那溫起斯也是落過榜的,家中那個三叔兒溫起文也是吃了幾次無榜的虧,想這次主母勢必要那溫起恬誌在必得,可不就是偏袒了嗎,我瞧著姑娘你做得也沒錯,反定他們責怨起來,也還是有那兩位說事,姑娘你怕什麼?”

安良蕤想來也是有幾分道理,錯不過也還是有那兩位的前車之鑒,總也不至於讓錢氏多多責怨了她,隻不過怕就是往後那大院中真就是多了幾分隔閡,日子也就難過了些。

不過讓安良蕤煩惱的還是不能上門找那通判寧氏說求一番,雖說早些時候寧氏是鬧過一次悔婚,但也是被安良嬌她們攔下,再有就是寧見習尚是贅事垢連,想要見上一麵也是難的,實在不是安良蕤不願幫忙,偏就他自己一早就攀錯了親,叫他吃些教訓也是好事。

安良蕤是掐著時候出庵的,料是這幾日敷坐香堂,這腰便是疼得厲害,這不過忽是想起溫起恬那檔子事這腰就是不敢酸痛,饒是安良蕤連夜就是應該編好了說詞,說那通判寧見習是如何如何不待見,說那監生又是如何如何視錢財如糞土,自己再哭求一番,也不至於再讓錢氏心中不快,隻不過一想到這半輩子來還真是沒對誰這麼窩囊順服過,想那溫起恬對她還不怎地?

“姑娘,自打你出了那庵,眉頭就是半點沒舒過,可是這家人能把姑娘你吃了嗎,最不過我們身後也是有三哥兒護著的,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嗎,到時候主母還未發覺錯處倒是姑娘你自己抖了出來,到時才叫自個想要給自個掌嘴啊?”

阿喜也是心疼她,原本就沒做了錯事,又何必這般為難自己,任是要討他們的好也不至於這樣,想那榜上名也不是誰都能中得,任是偏了一個少了一個,家中也都是要鬧不寧的,索性讓他們心中舒服些,才是護得兄弟情分!

“你還沒有到我這步,當然是不能明白我為何這般,真計較情分起來,我一個人又怎麼能還清給他們,我吃些臉色讓婆婆消氣又有何不可,快不多說了,一會就要到家門了,到時我哭時你盡管瞧我的眼色行事,盡量把這話也是整圓了過去,明白?”安良蕤說時對那阿喜也是愁眉連連,索性推不得,阿喜也隻得應下。

安良蕤是一步當兩步地行到了入了家門,正是要瞧個人享哭之時,忽見那家中一個人也沒有,聽得王媽媽適才知曉,錢氏她們一行人都去看榜去了。

饒是不知如今放榜已是這般早了,想那安少霍中秀才時也是要等上幾日,如今聽著真真是有幾分稀奇,王媽媽要給安良蕤看茶,安良蕤不敢允,正是要退回房中時,忽是聽到房外有人動靜,登時就是伸探了頸脖。

眼瞧著往時都是錢氏走在前處,今兒個李氏倒敢走在前邊了,步子有幾分重,看那溫起文臉上也有幾分厲害,倒是溫起恬兄弟兩倒是悶聲走在後邊,想怕不是溫起文得了榜名,真就是讓溫起恬賠了情麵,見他們越是走近,安良蕤心便是吃得越發厲害,正打定心思躲上一躲時,就被錢氏喚住。

“良蕤回來了,怎地也沒出個聲啊,都是你走得匆忙連是你在哪裏吃的酒,我還尚不明,都說你在外處要吃四天三夜的酒,我在家中可是為你操心不斷,再有就是那監生門檻高得很,我也是再怕你在裏邊吃了為難,如今瞧見你回來可是要和我好好說叨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