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那寧見習來也不是不幹正事的,索性派人送來一封紅箋綠親書,溫起恬瞧著可是歡喜,登時就是遣了不少銀兩打點家人,又是叫錢氏快快下發了請帖,家中再添一喜事可是叫溫康生開祠多多拜謝祖宗,再有就是原生意已那般難過了,還有廣賒粥水,登時就是叫美名其揚。

隻是也不知如何惹得那厲明厲巡檢是實打實聽瞧了此事,登時就是送來了一對如意翡翠鐲,描金海青石琴,全是些好意頭的玩意,若是放在往時安良蕤還是高興的,隻不過她一是想起,他先前做得那些事兒,又是害得她那大姐夫無故送了銀子,這怒色便是浮了起來。

“大哥,可切莫要瞧著這些值當了,送禮的那厲巡檢可是有幾分利害,慣是他身邊有得是達官同僚,儒士文人,怎會無端送這些給玩意給我們這些平民人,我看大哥還是回份禮也切莫要叫我們賒欠了他的,日後再是計較起來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安良蕤是實打實地害怕,也是想要勸她這個大哥,但見他卻是手一撇,瞧那物瞧得眼睛發直:“二弟妹可是吃心了,想我當時考試之時也是見得那厲巡檢前來監察,料是他也是瞧聽了我這等喜事,再有就是那寧通判說不和他有什麼姻緣,也就是我好歹也是個童生,論是想要恭賀我一番,也實在不為過,可是二弟妹如今已是這般小氣了,往時我可是聽他人說,可是那厲巡檢幫你在貴官麵前多多說了二弟妹的好話,才有了二弟妹這般滋潤日子,料就是這份恩情,二弟妹也要報上一報,可對?”

不想那溫起恬也真是敢往自己臉上貼金,料他依附那寧見習往後也得要走官場,若安良蕤不在此刻點醒,可真真目無中人了,想時安良蕤便將這起因後果說了個詳細,不過就是省了那趙廣易一事而已,饒是那溫起恬似有幾分猜忌,隻管隨便應承了安良蕤,便將她打發去了。

“也就是那常州刺史府家大業大,可不就讓人盯瞧了去,再有我一個窮童生,能被人算計什麼,不過就是享些常人之福,便是叫二弟妹這般顧忌,若你真真顧及叫你那二姐夫打發去了,才是真真省了禍害!”想到這處溫起恬登時收了那份禮兒,獨個鑽了屋子。

迎親那日如期而至,料想那溫家人早早就是期盼了此事,眼瞧著那寧氏溫起恬給溫家雙親叩頭之時,一時之間已是垂淚連連,待得將那寧氏送到喜房之後,便是聽得溫家子弟纏上那溫起恬,聽著可是叫不乏陳詞酸調。

“還是大哥厲害,竟是能娶得通判府上的大娘子,又當了童生,饒是堂弟我每每被父母催逼,可是去娶不得如意,隻得在家閑吃賴養著,也是求大哥能多多幫我一把才好,莫要叫我空負了這年華才好?”那溫康鐵的大兒溫起休忽是興致說道。

溫起恬原個還是高興得很,雖說平日癡傻但是聽著實在不相宜,饒想著今兒個可是他的大喜日子,往時也不見他這個堂弟這般為難,今兒個可就是瞧準了他,想到這處溫起恬登時退搪了過去,料是又聽得身後一人喚道。

“唉,大哥說得這是什麼話,料是今個是大堂哥的喜日子,想大堂哥又是一舉中榜,料是哪能用個求字可不就是要叫大堂哥聽得生分,實在也是不瞞大堂哥,我和我這大哥也是過得這般日子,我這個人也不多求,隻想求得堂嫂嫂一半美貌就是了!”料那溫康鐵二兒溫起綿又是緊緊說來,登時叫溫起恬嘴邊的話又塞了回去。

那在旁的溫起故是瞧得極是有趣,不由也是上前:“可是堂哥如今這般厲害了,料是我那鄉衙裏也是求個潤筆寫字的,慣是那些個笨人寫字歪扭得很,我一氣之下便是全都打發去了,堂弟我也是相求堂哥可否能賞個臉到時再到我那處瞧上一瞧,落落款也是好的!”

不成想連是得了鄉書手的溫起故竟是說得這些話,登時便是叫溫起恬有些啞口無言,料是他得了那鄉書手之時,自個可沒有那般要求過他,可是如今誰都想要在他這處撈好處?

“罷了罷了,都是自家人,許多事情我到時去做了便是,隻盼各位堂弟不嫌棄才好?”

溫起恬話音剛落,也不知可是讓他人聽著了,更是就是叫溫康金的正房大娘子閔氏將眼睛瞧往了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