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自和安良蕤等人後邊聽話的錢母在聽到胡名那些話,登時就是氣得渾身發抖,她隻想他那滿嘴胡話,須臾便是先聲奪人:“你說的都是什麼話,若不是我查過你底細,可真真要被你這三言兩語糊弄過去了,誰不知道我那錢宅家田風水極好,任是往時誰要求要,我都是要將他們反駁了去,當初你多次暗示我叫我賣於你,當時我偏個不買,轉頭你就是使了這個計,我是一點也不敢問,一點也不敢說你,如今你倒是好碰著事知道往後縮?”

胡名顯是不知錢母等人會在這薑縣令府中,更是不知他入來時那一言一行早已被他們盡收眼底,隻不過那胡名既然將事情做到了這個地步上,自然是不會鬆口。

“老祖宗,我方才說什麼了,是!我知你心中不悅,任是誰家田地要被征收了去,誰的心裏都是不好受的,隻不過你要明白,要收你家地的是官家,我們這些靠官家討生活的人也斷是不敢不能執從,再有這些年您也是瞧見了,金兵已是打到了汴京了,官家若是不表示如何處理,沒有加重賦稅已是開恩了,怎地這點道理小輩不明白,您自個還看不明白呢?”

錢母隻慣聽他是胡言亂語,想她記事起,金兵一事也是常年侵犯,雖說官家孱弱但也是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何時竟要做這種事情?

“你說官家要征收,可是為何我光是瞧見就是我一家被收了,可是你以為我是你的親家,到底還是能容了你,你真是把我這個老婆子想太好了,想你也是在這職位上苦幹了二十餘年,也是我看著你坐上這個位置上,如今成了親家倒是敢叫你算計我起來,到底是我錢家欠了你們胡家還是怎地,今兒個你若是不給我一個說法,可是休想我會善罷甘休!”

錢母說時還是存了幾分激動,險些沒跌撲在胡名的麵前,在旁的薑縣令顯也知曉幾分真理,看那胡名眼色真真是恨不由己,他一是想到胡名身後那大舅子劉常史,再有就是安良蕤大姐夫趙刺史,想來是難辦,叫他不由狠狠吐了一口氣。

安良蕤道是來掙個明白了幫那錢中銀罷了,不成想竟是這個大明白,時下見錢母不依不饒登時也是緊蹙了額眉。

“親家,我知道你對我這個做裏正的,平日裏再已是多多看不順眼了,縱使這回你要強占了理,也請你看在我那要和你們和離的女兒份上,這幾日她可是獨個在家哭泣,說親家萬般的好,可不就是親家不想領這個情,我看我們還是回去說說好了,莫要打攪了縣令,終歸不是什麼體己事,這若是再丟了您老的顏麵,可是要叫我這個晚輩心疼啊!”胡名忽是說來。

錢母是實打實聽著胡名那些話,可是較真吃氣:“今兒個你若是不把我家祖田還回來,莫要說要鬧到你那大舅子劉常史那裏去,就是要告到官家那裏我也是去得,別就以為你會欺負人,任是不要這情分那也是你胡裏正逼出來的,你可是敢和我對上一對?”

安良蕤也是聽得那胡名但凡有一絲悔改之意,也斷不會將錢母逼到這個份上,時下安良蕤也是顧不得給那胡名什麼顏麵,盡管叫那薑縣令給個說法。

時下,那薑縣令是真真難辦,見他瞧了一眼安良蕤也是瞅了胡名,索性探眼看向他處,也不知是怎地了,門外忽有一人說是縣令娘子病倒了,叫薑縣令可是馬不停蹄地逃了。

此刻,眾人心中都是明了,想來這處也是討不得,錢母也無謂在和他爭執下去,隻是錢母一是想到那些個話,心裏就似針紮的難受,幾乎是一路哀喊回了錢家。

隻是這一回不打緊,這一回去便是瞧見胡氏和錢中銀耳鬢廝磨,模樣多是旖旎登時又是叫錢母一頓哀叫:“可是我錢家要造得什麼孽啊,竟是難事一樁到一樁了,碰到的人更是這般惡心了,也不知有些人是究竟知道還是裝作不知,明介都是要和離,還要有臉回來,難怪那胡裏正當時那般得意,原還是有功於你了,孫兒啊,當初我就說這家姑娘娶不得娶不得,如今你做這些事可是要叫你祖母臉上無光啊,可是你祖母早早去了才好,也對啊,反定這個家也快是你做主了,哪裏還有我老婆子說話的份嘍!”

胡氏聽來可是害怕得緊,饒是昨兒個她看到箋上是白紙黑字說是要到這處來做個結果,而她也真真想要獨個來了當了,但來時隻見那家中並無他人,又是瞧得她那官人哀慟自傷,一時二人對上了眼,便也是忘了這處,不過好在那錢中銀是真真是要護她,須臾便是跪在錢母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