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聽得溫起恬這般慌張說來,原本以為自己還有理的安良蕤,此刻也是想要找個地方躲躲才好,阿喜是知道此事瞞不得一時,登時就打發溫起恬,便是聽得王媽媽叫喊。

“安娘子啊,快些出來吧,主母叫你到前邊喝茶,說是有了新茶想叫娘子嚐個鮮,擺了好一會了,快莫讓主母久等了啊!”

溫起恬也是奈不住地喊道:“不煩王媽媽跑一趟了,二弟妹同我正在商量要事,娘那處我自會看著給個說話,那茶便孝敬王媽媽吧!”

王媽媽聽得是越發攢了眉頭,不成想溫起恬這廝竟在此,隻怕要叫他壞事,王媽媽也是由不得他胡來,遂是快快推門入了進去,阿喜也不想攔她,隻得任由她進去,溫起恬也想不許,但瞧阿喜定是有法子,要不然也不能叫王媽媽進去找人,想到溫起恬登時也是退步放她進去。

安良蕤站在那衣櫥下,聽那外麵全沒個動靜,以為王媽媽也是走了,正打算出來時,便是瞧見王媽媽迎麵笑來,可是將安良蕤嚇了一大跳。

隻慣是不能在王媽媽失禮,叫安良蕤出來時便是瞧見阿喜溫起恬這二人愣愣站在一旁,安良蕤一是想到就這般讓王媽媽看住,心中又是不悅,饒是阿喜不由上前呢耳道:“姑娘,這事怎會有躲的,姑娘盡管去也就是了,反正我們也是有理的,任是那溫起文如何討說,盡管賴在溫起斯身上就是了,叫他去和他那個二哥討理,也莫要叫我們吃虧才是!”

安良蕤道是這麼個理,隻不過饒是想到為出一時氣,竟要叫委屈了潘氏,往時也是得罪了溫起文,如今可是真真是自找的,罷了,也是叫溫起斯做足了難堪,也不算不解氣,想到這處安良蕤便同王媽媽一並前去。

路上溫起恬做看護,他看著安良蕤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吃笑連連:“自打二弟妹嫁進來還從未見過二弟妹這般臉色,可是二弟妹也知道害怕了,昨個兒娘是要為二弟納了那潘妹妹,怎地也不見二弟妹會有這般臉色,我那三弟要討個正室娘子,是個歡喜之事,可是二弟妹還是想要潘妹妹嫁給二弟,饒還是二弟有些姿色,二弟妹這心中也好受些可對?”

安良蕤是聽得溫起恬越說越荒唐,叫安良蕤不由快快反駁:“大哥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我隻看潘妹妹是個良人,身世可憐,還是想要找她登對門戶,早知道三弟眼界高也不敢攀了,眼下我隻求潘妹妹肯聽我說些好話,莫要責怪我這個二嫂嫂,更別讓婆婆吃心了!”

料是知道安良蕤也是不會認的,可是叫溫起恬不由搖頭輕笑,他不管那潘氏究竟要許配給誰,隻怪他看著安良蕤日子實在難過,再添一房豈不是要叫她添堵,想那溫起斯不疼惜也就罷了,慣是他這個做大哥的也要主持公道才好,且遂她一並入了那前堂。

入屋時,眼瞧著就是那溫起文雙膝跪在地上,這屋裏除了吃茶聲,也就是一兩聲大喘氣,安良蕤隻管當是賠了上回那溫起文不分青紅皂白汙蔑自己幫溫起恬賄賂一事,登時便跪下。

“讓婆婆煩心了,是良蕤的不是,讓三弟惱神,更是叫潘妹妹委屈了,這紅線也就原就不是我這種俗人可以擺弄的,二嫂嫂也不敢求三弟的原諒,三弟盡管說罵我這個二嫂嫂,也好叫我長點記性!”

溫起文是比安良蕤此舉驚住了,料想前時吃了錢氏的責罵,還以為她們當是一夥來逼迫他才是,可是叫溫起文多多想起今個兒瞧見潘氏的那些場麵,想若是沒有李氏阻撓,這門親事又何不可,想到這處溫起文已是將臉埋在了雙臂之間。

溫起恬隻怕他要如何說教那安良蕤,可是要幫安良蕤說話才行:“三弟這是怎地了,你這二嫂嫂都說了,盡管狠狠責罵就是了,也就是你二嫂嫂能在此事上犯糊塗可不就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若是得知三弟你這般不滿,打死我也是不能叫你這二嫂嫂幹了這些勾當,三弟你盡管責罰就是,可是不要看在我和二弟的麵上,隻不過說來也是那潘妹妹生得也不錯,若是這家境和我們看來不值一提,要不然也真真是和三弟般配得很呢!”

聽得溫起恬說來,溫起文更是將頭埋緊,他隻管想這幾月來自己實在委屈得很,饒是什麼好處沒撈到也就罷了,如今生生是連這點念頭也要親手斷送了,可是要叫他悔青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