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可不想再見到那蘇尚留,若不是因為他自己又何苦同安良嬌之間有嫌棄,再有更是對不住那趙家安家,對不住安良嬌這些年對她的厚愛,安良蕤道是要離去,饒是見溫起恬千求萬求說什麼也不能要叫他人知道他吃了這些虧,安良蕤也是拗不過也隻得應下。
戊時,安良蕤原本就要睡下,聽得溫起恬喚了餘媽媽非要將什麼烏雞人參燉盅端到安良蕤房裏,阿喜退不得隻得接下,往時阿喜也是常見溫起恬送吃的來,卻沒想到到了這個時辰還叫人送來,當真也沒得說!
“姑娘,你說這溫大伯犯什麼癡傻,眼瞧都是這個時候,煲這麼大鍋湯也不怕姑娘你吃了受不了,回來再虛不受補把身子傷了,不過瞧這雞湯成色不錯,喲還是好大一棵人參呢,姑娘,你快些嚐嚐吧,這味道指不定好得很呢!”
安良蕤聽是阿喜獨個叫喚,原還沒什麼興致,但聽來也是伸眼瞧了瞧。
“還真算他有心了,不過就是舉手之勞,如今弄這些也不怕生分了,罷了,反定這盅我也是吃不下了,阿喜你拿幾個碗將這些分下去,莫要叫我們這房的人吃了獨食才好,他倒是有這個心,我可不能這般沒眼力勁!”
說時安良蕤便轉身獨個回了榻,屆時又是招來阿喜不滿:“姑娘,你可快切莫犯這些癡傻了,明介就是溫起恬叫姑娘你補補身子的,平時那幾房哪個不是吃好穿好,我們就是送過去了,怕也不得人家半點好,姑娘你又何必要費這個心思,今個兒阿喜也是聽得這溫家人是如何叫姑娘吃委屈的,這委屈我們慣是吃得不少,這好不容易要吃點好處,姑娘你怎地還往外推啊?”
阿喜這個妮子說話也就說話聲音還大了起來,安良蕤是知道要想婆家過清閑日子,首先就是不能貪嘴,自己在這個家不得溫起斯歡喜也就算了,若是再這般下去,往後這日子可就淪落到吃粥水的地步的,阿喜是聽得不悅,但隻得聽了安良蕤的話,遂是快快將那雞湯發落下去。
次日,安良蕤早早便起身,她站在馬車前麵對著溫起恬,適才見他仍是這般鼻青臉腫想來也是忍俊不禁。
“二弟妹笑些什麼,也就是你大嫂嫂歡喜得緊你大哥我,要不然也不會讓下這般重的狠手,原本今兒個我想是叫二弟起身送二弟妹一程,可聽說二弟昨個吃多了,今早起不來,也不知二弟可是要糊塗他大哥,往日二弟晚上鮮少吃食,更別提會睡到這個時辰,二弟妹可切莫要記在心上,回頭我就好生說叨說叨他才行,讓二弟妹為難了,明介著上回二弟妹同那蘇童生拌了嘴,關係不合,隻怕要叫二弟妹難堪,大哥先在此給二弟妹賠個不是?”
可想這溫起恬昨個因為此事耿耿於懷愣是睡也睡不著,早在安良蕤起身時,便獨個站在走廊徘徊,如今得見安良蕤開懷才叫他心中好受些,安良蕤思來,若不是生活所迫誰又會整日將賠不是掛在嘴上,上回安良蕤也和那蘇尚留打過交道,雖說歡喜說不上,但還是有幾分敬意,隻要自己不願意,他還是奈何不了自己的,想到這處安良蕤正要離去時,便見王媽媽火急火燎趕來,生生是塞給安良蕤一包銀子。
“娘子,這是主母的一點心意,主母知道娘子在外是為了大官人好,是為整個溫家謀生計,外邊的人若是能用錢解決便是好的,若是不能,主母希望娘子不要強求,畢竟一家人在一起才是好的,娘子在外可要保名要緊!”
聽得王媽媽這般說來,安良蕤忽是覺得手中銀兩沉重,索性退不得也就隻好收下。
路上,安良蕤不由回頭,但見滾滾車塵間二人的身影逐漸迷糊起來,料是往時也就是安少霍對自己才會這般,也不知可是哪碗雞湯奏效了,反定她安良蕤心中如吃了蜜糖般歡喜。
那談話地點仍是定在那知州府裏,安良蕤來了兩回早已是駕輕就熟,原以為那些個童生全都是好吃懶做之人,全不知那些他們已早早到位,就等著那安良蕤來。
安良蕤是瞧著堂前的那人,雙眼微醺,不知喜愁,顯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叫安良蕤不由上去請安,他仍是一副淡然,安良蕤索性得個自在,登時落回這個位置上。
蘇尚留見狀收了收眼神,適才又是續道:“這回我打算是要在外邊蓋個私塾,近年來各位同仁也是瞧見,前方戰事雖是吃緊,但我們南宋一直能屹立不倒,靠得就是民魂,而讀書便就是食糧,每天會有多少孩子無書可讀,空有皮囊,若是金兵打過來,他們有的不過就是任人宰割,我們不是懦夫,想我們吃官家糧,就要為官家做事解憂,我也知道各位家中手頭多是不寬裕,但隻要你們為我蘇某人做事,上頭若是發派什麼好事,我定要不會忘了今兒個在座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