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這片好心,安良蕤倒是不知道,慣是吃年夜飯時,安良蕤是眼瞧著錢氏對自己各種瞥視,任是寧氏和小李氏也不能相提並論,見狀安良蕤便借自解膩一說,獨個離開。
溫起斯是眼瞧著那安良蕤不偏不倚的身姿消失在那腸廊深屋中,她隻怪怕不是安良蕤瞧見他在這裏的緣故罷了,前時溫起斯正打算給她夾一筷子菜,安良蕤生生轉給了錢氏,他慣是知道安良蕤同錢氏關係不錯但也不至於要弄這些作為要叫他難堪,想到這處溫起斯扭頭看著碗中飯菜已是少了大半胃口。
“斯哥兒,你這是怎地了,今兒個做得可都是你喜歡的菜,往時你這食欲可不似如今這般厭棄,可是有了旁人的唆使,養壞了胃口,慣是已經吃不得娘屋子裏這些菜了,好得很好得很啊,我兒長大了,往後怕就是要認不得娘了?”錢氏說時便獨個放下筷箸,冷冷眼神,可是要叫這半桌子的人登時也凝住了氣。
溫康生最是見不得錢氏這些作為,再有瞧見小李氏沉了眼,便對那錢氏說來:“你這是做什麼,說什麼我也在這處的,任是想要說什麼也要顧著我的顏麵才是,今兒個是個什麼日子,豈容你在這處大呼小叫,往後也就算了,你看我作甚,就是嶽父嶽母喚來我也是有理的,也不看看自己都是一家主母,說出來的話還如兒戲般,也不怕人恥笑?”
溫起恬在是聽來,這手中筷也不由放下,看著麵前脹氣通同的爹娘,顯是又要如往常吵說,隻怕越勸他們越得意,索性便獨個發呆。
然是雖說這因是由溫起斯引起,但溫起斯還自認委屈呢,隻得埋首享吃,溫起恬瞧見可不是能解決問題的法子,登時便一腳踹向溫起斯,溫起恬也不知自己已是這般厲害,須臾便叫那溫起斯反倒在地,模樣看著可是淒慘。
錢氏溫康生是眼瞧見,登時便將那溫起斯快快扶去,隻不過雖說扶那溫起斯,但二人眼神也是不瞧望對方,溫起斯也是不忍他們固執下去,遂抓住他們二人的手緊緊搭在一處。
要說這老夫老妻,怎地要在小輩麵前這般行事,登時便這個使不得,那個不像話說來。
“有什麼使不得,我看爹娘使得很,任是往時這麼多年我還真是沒瞧見娘這般歡喜過,饒是爹要負一份責任,也至於要叫我這貌美如花的娘成了這個模樣,好了,今兒個可是除夕夜,說什麼我們一家人在一塊就不要再說那些不愉快的?”
不成想還是溫起恬這個榆木腦袋崩開了花,登時便是叫錢氏險些憫出了淚,抵是這些年錢氏過得真真是苦,溫康生雖說是明白的,隻不過今兒個生生瞧見錢氏這般模樣,登時也叫他不忍,看著錢氏這心中便多多生出歉意來。
“起恬你這是說得什麼胡話,你娘怎麼可能今兒個才歡喜,我瞧你娘可是整日都歡喜得很,不過你也真是的,怎地要哭成這個樣子,饒是還哭得這麼好看?”
溫康生叫說出這些話,登時便叫溫起恬溫起斯身軀一震,想自己小半輩子過來竟是不曾見過自家爹爹能對娘說出這些話,連是溫起斯兄弟二人多多吃苦這些年,一時間竟也是四目相對,眼要生淚。
坐在一旁享吃的寧氏見是這般,登時便是失了食欲,正要獨個離去時,便是碰見安良蕤,安良蕤同她討話時,不多會便驚動了錢氏等人,可是叫錢氏不由相問。
“這是怎地了,這一家人好好吃飯,個個都找借口離去,可是我這個婆婆礙了你們吃飯,想來可不是嗎,誰願意同我這個老婆子出吃飯,說那些話是又臭又難聽,要我就該一桌人掀台,才叫解氣呢?”
隻怪這話溫起恬是越發聽得離譜,登時行過便將錢氏安撫坐下:“娘如今說話真是越發含蓄了,叫我們這些小輩可不敢反駁,兒子但求娘看在我的顏麵上少說幾句,任是我這個娘子有什麼不是,那也是我的不對,若是二弟妹不介意,娘也盡管把這賬算到我的頭上,是我這個做大哥的無用!”
“你有什麼顏麵,全不過是我有了體麵才能你有,再有你要做什麼主,心疼什麼,想你這二第可不就是在邊上嗎,就是要護也要你二弟護才是,若是你早有這些悔意,娘何至於要這般吃氣,你也不去外邊瞧瞧,誰家做主母做成我這個樣子,任是他家兒媳嫁進門都是好茶好飯備上等著家婆享吃,再不濟更有暖心陪伴,我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