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進門後,是一步順走兩步走,按良心說,她安良蕤是做了好事,沒叫那溫起恬丟麵去,怎地還要叫她心慌吃緊,遠瞅著錢氏那間屋子,這腿就是忍不住打顫。

不過好在前時那王媽媽說得平和,再有安少霍一事傍身,他們說什麼也是不能為難她的,想到這處安良蕤便壓重了步子,一道行進屋去。

此刻,那錢氏看上前已經有些精神,順帶還給安良蕤遞來橘子,索性還是好的,故此,安良蕤正當要享吃時,便看著這橘子周遭折個眼,再有不少地方淹薄了皮,隻怕是放在手上過久,想這好好一橘子怎地還受了這罪,再有還讓她安良蕤一帶受了?

“聽得良蕤你在外邊受了不少苦,再有就是為了你大哥那事上了不少心,我這個做婆婆是實打實瞧在眼裏,我這心裏是疼得很,更是覺得良蕤你不容易啊,三舅子雖說做了那檔子事,但我們畢竟還是一家人,說什麼也不能叫他人看了笑話,這不我趕忙便喚人備了不少金銀手信送回去,也算了了我這麼久以來一直放在心上的事情,隻不過說來你那表妹也是可憐得很,上回你那舅母還捎箋來,說是你表妹這段時日還是茶飯不思,我看得也是心疼,但可不是畢竟我們兩家更親些,說什麼我也是不願偏袒,不過就是我本家吃虧些罷了,這點虧我還是吃得起呢,就是良蕤你可切莫要放在心上啊?”

安良蕤是眼瞅著手上拿的,再有耳裏聽的,叫她竟是不由後悔起來。

想她三哥再怎不濟,那也是有多少門戶娘子想要上門求親,當初她也是聽著安少霍說他自個是如何如何討厭相親,當時更是推了梁易兒這等好人家,如今她三哥不過回家過年吃個飯,就惹出這些事來。

往時她安良蕤可是見錢氏隻字不提,如今這溫起恬在外邊吃虧了,想要找她安良蕤了,錢氏這個做婆婆倒是手腳極快,趕著送禮,連句道歉也沒有,非說是她三哥的不是?

想到這處安良蕤不由放下手上金橘,正想和這錢氏討個明白時,這宋思柔便冷不丁從外邊入了進來,連帶看錢氏那副眉眼也是要比往時諂媚得多。

“喲,四姨妹回來了,前時聽得二弟妹去外邊吃茶了,隻怕是早已吃好了,若是二姐夫再強喚二弟妹吃茶,便是難為二弟妹,不如二弟妹多多吃些糕點吧,正好這倉饅頭是你二姐姐喚我帶來的,你那二姐姐懷有身孕了,二弟妹歡喜呢,連是嶽母也歡喜得很!”

安良蕤是聽得宋思柔這些話,登時便提起眼來,看著宋思柔直叫認個真切,這才叫露出笑臉啊!

“二姐姐真真有喜了?想二姐姐在閨中便念孩子念得緊,如今真真是有了著實叫人歡喜呢,二姐夫你也真是的,明介著二姐姐遇喜,你怎地不在家好生照料一番,二姐姐平時喜歡吃官桂渴忒餅兒,要不然我叫人備些,叫二姐夫今兒個回家一並帶回去才好呢?”

宋思柔是聽著安良蕤這些話,原本應該是歡喜的,卻不知道為何竟是笑得極為苦澀。

錢氏是在旁看得真切,這笑容也一直沒有消失過,隻不過錢氏也怕自個白費了這些功夫,便不由看向那宋思柔說來。

“好了,也真是要恭喜她二姐夫才好啊,你這二弟妹一直想要回娘家,如今也是要如她的願了,不如過幾日便喚你這四姨妹回去照料幾日吧,你這個做官人的,要操持我家薄,又要操勞外邊茶館賬簿,這來來回回,若是冷落了自家媳婦,像個什麼話,索性我們家那位也沒有回來,叫良蕤過去作伴也算了了我的心疾呢?”

安良蕤原本還不怎地吃氣,饒是一聽得錢氏那些話便是瞪大了眼睛,再有就是仔細瞧著宋思柔。

好家夥,安良蕤是想了好一會這才想明白了,感情他宋思柔是吃了錢氏的好處,這家裏不夠他享吃的,如今還是要吃外麵的好處,方才他來得那般湊巧,隻怕不是錢氏一手安排的,想到這處安良蕤便一氣行到了外邊。

宋思柔此刻是真真心虛,登時便行了出去,看著安良蕤更是不由委屈。

安良蕤是看著麵前之人,若是要置氣,那她如今還真真是不敢的呢,饒是他好歹也是個當爹的人,說什麼也是不能責罰,隻不過安良蕤是真真想要為安少霍掙個理兒,斷是不能叫這溫家人平白無故冤枉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