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他們究竟有沒有走,那安良蕤便再是忍不住躲在被褥抽泣,也就是阿喜在旁好生安慰,這才叫安良蕤多多舒心不少。

哭後,安良蕤抵是怕要在那知州府上丟了顏麵,便喚阿喜給她畫個妝,阿喜自是要聽的,隻不過叫阿喜每每要幫安良蕤畫時,便竟是叫她哭了起來。

“怎地,方才還是我覺得難受多多哭罷了,待會也不叫你跪,你怎地就要哭了起來,這他人不知道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好了,你這就要苦花了,快些收斂吧,這若是叫二姐姐聽著了可不知道搖如何說你的,待會我出去後,不許跟著,聽到了沒有?”

阿喜是聽著安良蕤那些話,便哭得更凶了:“姑娘方才為何不和大姐三哥兒說個明白,明介姑娘就是被老爺大娘子吃罰了,老爺吃罰那是應該的,老爺也是的,明介著知道姑娘是心疼姑娘的,偏自個到那知州府上吃罰,如今真真是老爺不自在了,也要叫姑娘你不自在,我是真真心疼姑娘,饒是姑娘這些年什麼委屈都是自個噎了,如今好不容易自個做主,怎地還要吃這些委屈,我看姑娘這日子也是沒盼頭了,往後阿喜說什麼也是不願嫁人,定要在姑娘身旁伺候一輩子,斷不能叫姑娘獨個吃委屈才好!”

聽得這些話,莫要說安良蕤此刻悲痛就是換在平日裏,聽得阿喜這般說,安良蕤也是要多多流上幾滴眼淚的。

“好阿喜,這個家有你在我就覺得不委屈了,隻不過方才你那些話還是快快收回去的好,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我瞧你這小嘴甜的,日後定是要叫人好好疼惜你才好,方才那些話你可切莫再說了,爹做什麼那也是對我好的,若是爹爹說什麼我都要猜忌反駁,事事忤逆,才是叫爹爹寒心的,往時爹爹就是在大姐二姐麵前疼我,我就是惶恐也是不敢,如今我成這個模樣,那也是我情願,何苦要怨他人呢?”

阿喜知道道理是講不過安良蕤,隻不過一是想起安良蕤接下來就要到那知州府上,這心便是揪得緊,看著安良蕤整齊站在門外,這淚水便又是忍不住發了出來。

安良蕤是頭也不敢回地就離開了,她不敢猜前邊有什麼等待著她,但是她知道如今她要對得起家人,也要還那些情麵,即便這其中有萬分委屈,但此刻唯有她道歉下跪才是無聲和解。

不知可是連那天公都做美呢,待安良蕤來到那知州府時,地上忽起了點點玉珠,滴上臉上讓人覺得冰涼和倉皇。

知州府上那些小廝,抵是見多了下跪那些場麵,也是不願做聲地瞧著她,任她看濕發淋雨,整個人好似要淹沒在雨泊中。

安良蕤凍著身子,看著門前的知州牌匾,想她往時也是來到這處,隻不過那蘇尚留常叫她做那些不情願的事情,如今看到這處,此刻她希望要自個湮滅在這處,也就什麼煩惱沒有了,她恨啊,為什麼他一定要出現在她的生命,為什麼要遇上他蘇尚留,若是沒有他,說什麼她的日子也要比現在過得舒坦得多。

安少霍是來到此處時,便瞧見安良蕤真真是跪在這處,登時叫他吃慌的,一個跪步便來到安良蕤身邊。

“四妹妹快些起來,我們無須在這處跪了,那蘇尚留前時捎信來了,說是對我們既往不咎,料不知那蘇尚留究竟犯什麼傻,但好歹也是個好話啊,四妹妹快些起來啊,這天寒地凍的,四妹妹?”

安良蕤是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安少霍,饒是聽得他這般說來,她自個便忍不住自己細讀了下,之後便更是忍不住吃笑兩聲。

想她安良蕤當真還是要做這蘇尚留的走狗啊,明介著他就是知道她大姐夫和他們知州有過節,再有就是那厲巡檢,他吃了巴掌,所有人都要供著他,念他的好,如今隨便憑他一句話,便可以叫所有人歡喜的,這世間竟還要這些好事?

安少霍莫不是看著安良蕤癡傻,要不然就是被自己那些話刺激得傷了身子,要不然說什麼也是不能成了這個模樣,安少霍索性正要將這安良蕤抱起來時,便聽得安良蕤說來。

“今兒個抵是我欠他們蘇家的,此事絕不合三哥哥有半分關係,求三哥哥快些回去,這處斷也不是三哥哥要待的地方,我們欠他們蘇家,說什麼也是要還的,此事也是因我叫爹爹病倒的,若是我不在這處跪上一跪,如何叫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