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良蕤光是聽到安良修的聲音便覺得渾身打顫,更莫要說聽清楚安良修方才說些什麼,饒是上次安良蕤吃了姚氏的責罵,今兒個它說什麼也是不肯開眼的。

“好啊,四姐姐如今竟是這般無情了,我就知道四姐姐討厭我,要不然也不能成這個模樣,也對啊,慣是我在這個家就惹人厭棄得很,爹爹是這樣,饒是大娘子也是這般,不成想往時最疼愛我的四姐姐也是這副模樣,修兒瞧著還是快快斷了性命,斷不能叫你們礙眼才好呢!”

安良修說時就要離去,她是緊瞧著藤椅上的安良蕤,見她真是沒個反應,登時便是叫安良修吃慌的,也是一時氣不過,叫她快快搖動起安良蕤藤椅。

好在安良蕤往時也是吃過安良修這些苦頭,如今雖說安良蕤上了點年紀,但是抗壓能力說什麼有的,隻不過就是苦了這安良修搖晃了好些時候,仍是見安良蕤沒個反應,登時便快快離去。

安良蕤是瞧著安良修這個小人兒離去,這心情適才放下來,之後也是怕安良修會回來找她麻煩,想到這處安良蕤正要拾揀起案上香果入屋時,不成想突然冒出個人,可是把安良蕤驚住的!

“好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好些人看著呢,你可是我們安家未出閣的姑娘,這言談舉止這般粗魯不堪,這若是傳到哪個官人耳裏,即便是垂涎六妹妹的容貌那也是不敢有非分之想的,求六妹妹放過你這個四姐姐,四姐姐名聲在外,說什麼也是要緊著的!”

安良修是聽著安良蕤說後,這心神便快快消了下去,可是叫安良蕤險些吃了虧,想她安良修說什麼那也是有姚氏疼惜,斷是輪不到她,隻不過如今見得她有了這般異樣,隻怕是真真是說得她痛處,想來也是慚愧,安良蕤登時便喚她入了進來。

“六妹妹方才辛苦了,四姐姐昨個兒才回來,許多事情也是生疏,對六妹妹怕也是如此,六妹妹想來寬宏大量可切莫要和我這個四姐姐置氣的啊,小娘向來在家中,六妹妹若是真真想要買胭脂水粉盡管喚小娘便是,四姐姐回來匆忙,也就是有些銀子罷了,六妹妹若是不嫌棄盡管拿去就是了,不打緊的!”

安良修是眼盯著手上的銀兩,這心思就好似要瞧住這安良蕤般。

“四姐姐這是拿我做什麼人了,難道良修就是就知道要伸手吃喝撲粉之人,實在是這次六妹妹我覺得吃緊難辦得很,要不然也不能來找四姐姐,四姐姐如今是會稽才女,看過的事情自然是要比我這個丫頭要多,說話更是要把人嚇得糊糊的,我那小娘往時就是多多欺負過四姐姐的,四姐姐若是不嫌棄,盡管趁這次多多說小娘,六妹妹往時糊塗的,一時錯怪了四姐姐,四姐姐可切莫要和我這個六妹妹置氣啊!”

隻怪這安良修平時在安良蕤這處沒留下什麼好印象,更是叫安良蕤聽得那些話,險些沒將口裏那些茶水一道噴在她的臉上,隻得嗆在嗓子眼。

“咳咳,六妹妹莫不是糊塗了,今兒個怎說得這些糊塗話,六妹妹若是想要什麼大物件,等四姐姐手頭寬裕了,四姐姐說什麼也是能滿足六妹妹的,若是六妹妹想要整四姐姐我,四姐姐若是說出去隻怕是拚上拚上這家中地位和勢利,也不能叫六妹妹如願的,想六妹妹在家吃喝不愁,許多事情更是有小娘打點著,六妹妹這又是何必呢?”

安良修是看著安良蕤那些神情,是想要道個明白,饒是卻解釋不通,看著安良蕤險些生出淚水來。

“往時我隻覺得四姐姐過日子苦的很,如今看來還是四姐姐會謀算,再有就是還有自個挑個如意郎君,叫六妹妹好生羨慕的呢,四姐姐不知道如今我也已至花信之年了,爹娘往時雖然口頭不言,但我都是明白的,隻不過小娘也太過罷門第看重了,四姐姐不知道,小娘竟然想讓我嫁給那朱主薄家的嫡長子,我是真真害怕得很,可不就是要找四姐姐拿個主意,四姐姐是知道的,那朱主薄家的官人有個是病秧子,聽著快要死了,饒是那主薄家是個高門第,雖說家中有四位官人,但未必就是叫我挑的好的,求四姐姐大慈悲,快些說說小娘,小娘瘋魔,可是要把我害苦了去!”

安良蕤將安良修那些話聽去後,原本漠不關心,再是聽到那病秧子三字,她這麵子便是不由一緊,看著安良修竟也是多了幾分愁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