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安少霍不提那安良蕤,梅氏還是歡喜的,饒是聽得這番說詞,登時便將手上那紅木寶蝶花鳥扇交還到她的頭上。
“我當是什麼寶貝,若是論扇子我是櫃子可是裝也裝不下呢,隻不過如今你那四妹妹眼界高了,隻怕還是看不上你這玩兒的,我看還是娘勉為其難幫你保管保管,也好交給我那未來兒媳才是!”
安少霍一是聽著梅氏說那些話,登時便沉下眉目,隻怕再談論下去便是要叫他們多多議論起他的,想到這處安少霍正當離去時,便被梅氏癡癡喚住。
“你這要做什麼,饒是你那四妹妹前時就到我們這處享坐,你那四妹妹可是出息得很,即便是嫁到婆家了還不忘我們這些娘家人呢,你那四妹妹可是說著要在屋裏好生擬些字帖,要換些銀兩,隻怕這兩天就不出來和你玩耍的,霍哥兒也是知道上回你那四妹妹和你拌了嘴,這姑娘家家定是計較得很,若是霍哥兒此刻定要找蕤丫頭道個明白,豈不是要叫你們之間越發隔閡,娘是知道你的性子,自是不想叫你吃虧的,如今事情說得這般明白,你也要清楚才好啊?”
安少霍是聽著聽著,這心裏便忍不下犯起了嘀咕,連是看了周圍好些媽媽,見她們確認這才咬緊牙關地明白,拜別梅氏安仲謙便一道離去了。
索性終歸把安少霍這個癡纏之人送來,梅氏正當鬆口氣時,便見得安仲謙冷得好似冰窟的眼神看著她,似沒見過她一般,也是叫她害怕。
“這是怎地了,還似不認識我般,方才我也是叫霍哥兒放心不是,他如今不念成親,可不就是盼著他學業有些成就,想我也沒做錯什麼,斷是不能叫官人責怪我才好?”
梅氏是將那些話一字一句說得幹淨利落,確實是叫安仲謙無力反駁,隻不過想他安仲謙還是一家之主,她這個主母想什麼他還是說得兩句!
“想霍哥兒何時會成這個樣子,你身為主母,許多事情皆是你獨個掌權,如今兒女不像兒女,兄妹不像兄妹,這若是傳出去可不就是想要丟我的臉麵,你這個混賬,真真是想要氣死我呢,我告訴你,若是今兒個這些事你再弄出什麼禍事來,便是逼我和你急,想你年紀大了,抵也是想要歇息歇息,正好叫姚氏幫襯幫襯你也是使得的!”
說時,那安仲謙全個不等梅氏反駁,一個箭步便快快行了出去,可是叫後邊癡望的梅氏是行了幾步又氣了幾步。
“瘋了瘋了,這個家都瘋了,什麼玩意兒啊,這安仲謙算個什麼玩意兒啊,當年他要不然在我爹麵前多多陪伴,再有我爹若不是可憐怎舍得把我嫁給他,如今我在這個家幫著他富貴,又幫他納了妾室,我看他這情麵真是越發大了,愣是我這個大娘子也是說不得,照他這個說法我還留在這個家做什麼,倒不如快些自個離去,也莫要叫他趕走我才是啊,想我這是什麼命啊,青梅竹馬全個跟人跑了,攤上這麼個官人也就罷了,如今竟是要得自家兒子的為難啊,我這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饒是這梅氏說時,這脾氣登時來得越發厲害,生生是叫嚴媽媽險些攔也攔不住的。
“大娘子快些冷靜冷靜啊,方才老爺不過說得是氣話罷了,若是大娘子真真較真,豈不是才是叫老爺厭棄的,大娘子已是到了這個歲數還提那些往事做什麼,好在在場媽媽也都是知道大娘子苦楚,要不然傳到老爺那處可不知道要如何毀情分的,還請大娘子忍耐些,待得三哥兒考上舉人,說什麼我們的好日子也就是來了!”
嚴媽媽是字字勸得吃緊,適才叫梅氏聽去後,這淚水便癡癡落了下來,一個跌步便坐在地上,可是叫嚴媽媽看著終歸無事。
此刻,被媽媽押解到祠堂的安良蕤一個迭步便不慎跪倒在地,後邊跟上的阿喜饒是見得安良蕤這副模樣,這心就好似揪成一團,一道便是將安良蕤扶到自個身上。
“姑娘啊,你怎地這般傻啊,方才你自個也幫著說些,眼瞅著老爺那都是信我們的,大娘子在家讓老爺吃這麼多委屈,若是姑娘你多多說說,抵就是叫大娘子在那主母位置上拉下來的,倒是姑娘往後即便是受了委屈回到娘家也無需再求三哥了,姑娘啊,你為何要不聲不響啊?”
安良蕤是暗著眉眼,再聽去阿喜那些話後,也就是嘴唇動了動,一句話也是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