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梅氏和安仲謙顫巍來到安少霍那時,饒是已見安少霍頭把了一水瀨寶蘭抹額,氣若遊絲,麵色無華,登時就是叫梅氏心疼至極!
“兒啊,你這是做什麼傻事,若是連你也不要娘,那娘還活在這個世上做什麼,如今你們父子慣是厲害,全個都是嫌棄我了,我是知道我在這個家礙你們眼了,想當初我怕就是不該到這個家來,再有就是生下來你大姐二姐再有就是你,我是悔得腸子都清了,兒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就是想要挽留娘,也得說句話啊!”
梅氏是說時便痛哭流涕得厲害,叫安少霍登時便喘口氣上來,他半睜眼,看著屋裏邊的人又好似不認識地沉下眼去,饒是在旁的安仲謙也是看不過去。
“少霍啊,你可是爹的嫡長子,這個家往後還是要叫你撐下去的,若是你娘說得不錯,若是你成這個模樣可要如何把你娘趕出去啊,爹爹吃了半輩子的苦,可不就是指望幫爹做主啊?”
梅氏是在旁聽著聽著安仲謙那些話,登時就是來氣,當著安少霍屆時又是吵了起來。
隻怕他們真真是要在這處打起來,安少霍是不想睜眼也是難了,他半開著眼看著他們,這氣便是更是虛弱。
“爹娘的主兒自是不能叫還幫做了,我就是寒心得很,想大堂哥竟不拿我當兄弟,生生是要獨個離去,看樣子爹娘定是和大堂哥道別了,原來這個家裏大堂哥已是這般不待見我,好得很好得很,我看我還是早些咽氣,莫要叫他們看著不願才好!”
安少霍是說著一個翻身過去,就是叫梅氏心疼不及,梅氏隻怕是要叫安少霍傷心,登時便胡說,說是那安雲栽並未和梅氏二人道別,叫安少霍須臾便快快轉過身來,看著梅氏就是有了幾分吃定心。
“大堂哥即是走得這般匆忙,那我們便快些把大堂哥攔上一攔,大堂哥是個有話直說之人,隻怕是要在大伯伯那處多多說我們的不是,我是知道的,爹是緊情麵的,兒子是為了爹爹的臉麵這才要討問的,反定兒子這身子也不打緊的,還是請爹爹快些吧,要不然晚了,可不就是追上四妹妹了!”安少霍是說著說著,後邊那句胡便是叫他們二人吃個明白,叫看著嚴媽媽也是多了記幾分狠厲。
“不能全叫老身吃錯啊,前時霍哥兒是擔心老爺大娘子得很,不成想竟是瞧見四姑娘離去,霍哥兒一是心疼,免不得要哭上一哭,求老爺大娘子看明白啊!”嚴媽媽說時便快快給安仲謙等人吃幾個歉。
梅氏是知道嚴媽媽心性,自然也是不願為難嚴媽媽的,隻不過她饒是見得安少霍這般說話,正當離去時,便也是聽得他在後邊快快求饒。
“不能啊,兒子還是記掛著爹娘的,求爹娘定要護些著自個的情麵,說什麼也不能叫自個丟了去,孩兒這身子不打緊,真真不打緊的,爹娘還是快些追去吧,這大堂哥不會做事,難道我們還不會做事嗎?”
怪是他這番叫安仲謙吃氣,再有就是他這副模樣,想他安仲謙說什麼也是往時的童生,是在本地出了名的,如今光是一個安良蕤氣他不夠,如今又是要叫他這個說上一說,登時就是叫他揮袖而去,梅氏跟在安仲謙身後,屆時也是離去。
安少霍是看著他們離去,這身子便覺得虛得發軟,可不就是不多會便重重跌倒在地,叫嚴媽媽看著可憐。
“霍哥兒這是做什麼啊,任憑你自個不愛惜自個身子,那也是要為了大娘子他們愛惜才是,大娘子如今長了年紀,雖說脾氣古怪了些,但終歸還是想著霍哥兒的,霍哥兒這般言辭挫厲,難道真真不是往自個往絕路上逼嗎,這家產可不就是要落在五哥兒那處了嗎?”
這些話若是換在往時,安少霍說時也是可以聽上一聽,隻不過今兒個他是真真寒心,再有這個家產從來也不是他想要惦念的,又有什麼顧及呢?
隻怕這安少霍多想,叫嚴媽媽登時就取出一封箋來,那箋上納了三哥親啟四字,安少霍是一看,這身子就是起勁,嚴媽媽瞧是這般,不多會便是快快行了出去。
隻不過那天午下,聽得安少霍屋裏伺候的人說那安少霍抱著那信笑成像個傻子,再有也是多多讀起安良蕤那些詩詞,好像個沒事人般嬉笑。
梅氏是隻怕這安少霍鬧出毛病來,登時就要上去說上一番時,便是見得嚴媽媽將她攔住,接下來便掏出一封信箋來,饒是那箋上邊也是寫著三哥親啟,可是叫梅氏耳目一新,多會便拆來細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