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曼左護法王殿下占據了定邊要塞,進退皆已立於不敗之地。憑借定邊要塞之險,不但可以徹底解除坦普爾帝國軍隊對真神帝國的威脅,還可以為將來進軍沙婆蘿州中部打好基礎。
此時暫時休兵,安曼左護法王殿下一來可以減少自己直係部族的損失,二來可以趁著坦普爾人無力反攻之際,迅速鞏固和穩定定邊要塞及周邊地區,把這一地區牢牢的控製在手中。這麼好的事,安曼左護法王殿下有什麼理由不答應?
“馬上放棄?你是說,沙婆蘿州邊軍是當天晚上,就自動放棄了定邊要塞逃跑的?”拓風非常震驚地說道,他高大的身軀因為過度操勞的原因非常清瘦,神色也顯得有些疲憊,一張端正的方臉被真神帝國草原上那過於猛烈的陽光曬成了深棕色,有的地方還脫了皮,但臉上一雙犀利逼人的眼睛卻更顯威猛:“不是經過你們的猛攻,守不住才撤退的?”
安曼左護法王看到拓風震駭的表情,感覺有點不對勁,解說道:“阻擊我們的是原定邊要塞的守軍,因為他們的大軍逃走了,士兵的士氣本來就不高,根本不堪一擊。另外,聽說坦普爾帝國軍隊的糧餉在幾天前被叢平叛軍給毀了,坦普爾帝國軍隊定然難以維持,他們本來就不可能堅持很長時間,早點撤退還可以減少損失。”
“殿下,你們中計了。沙婆蘿州邊軍的機動兵力還有八萬多人,怎麼會不經過請示就馬上放棄定邊要塞?這是要殺頭的。尤其定邊要塞的守衛大將是林頓,此人和我們打了幾十年的仗,勇猛剛烈,他怎麼可能丟棄要塞和自己的士兵逃命?!”聽到這樣的辯解,拓風隻能是無力的苦笑。
安曼左護法王麵無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說話。
侍立在安曼左護法王身後的鐵鋒,這個時候插嘴解釋:“林頓沒有跑,他戰死了。”
“羅頭這個老混蛋,利欲熏心,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不會連這麼點判斷力都沒了吧!?本來就因為他擅自提前行動而導致巴爾•漢默公爵率大軍退回了半月城,現在必須強攻半月城,可能給我們的大軍造成嚴重的損失,現在還犯這種幼椎的錯誤!二十二萬人攻打定邊要塞,結果損失了將近四萬人,這叫不堪一擊?羅頭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拓風雙眼盯著安曼左護法王,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趕快派人叫羅頭退回定邊要塞,否則,一旦定邊要塞被坦普爾人奪了回去,這次沙婆蘿州大戰的所有戰果會全都丟完了的。”
鐵鋒小聲插嘴問道:“大帥,不管我們是不是中計,這仗已經打贏了,大家再努把力,就可以占領整個沙婆蘿州,為什麼非要羅頭撤回來?這時他退回來,安曼左護法王殿下不就什麼都沒了?”
說到此處,鐵鋒眼角一挑,幸災樂禍地笑道:“您說過,半月城現在也就剩下這些不堪一擊的敗軍了,隻要把他們砍光,我們損失即使大一點也沒什麼關係,拿下整個沙婆蘿州,損失不就補回來了。何況,到現在死得都是羅頭的人……將來殺他的時候,我們可要輕鬆多了。”
安曼左護法王望著拓風,臉上露出來的神情無疑是同意鐵鋒的說法。
拓風一聲長歎,垂首無語。他剛剛走進定邊要塞的興奮,轉眼間就變成了滿腔的沮喪,還有說不盡的悲哀,他已經沒力氣去憤怒了。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根本沒有一個人會為真神帝國考慮。所有人,包括大王和教主石槐在內,都是為了自己的權勢,為了自己的族人,為了自己的部落,就沒有人為了真神帝國的整體利益著想。
沒有一個強大的真神帝國,沒有一個勢力平衡的真神帝國諸部,真神人將陷入連錦不斷的戰禍,將會陷入血雨腥風。
最後的結局,也就和被真神人趕出自己的家園、直到最後被消滅的那些人一樣,遲早都要被坦普爾帝國趕盡殺絕,都要滅種滅族。到了最後,如果有人能逃到極荒之地苟延殘喘就不錯了。
來的時候心情愉快,但拓風走的時候卻是心事重重,看上去似乎一下老了幾十歲,遠去的身影顯得是那樣的沉重。
安曼左護法王和鐵鋒站在定邊要塞的城頭上,看著拓風逐漸消失在夜色裏的背影,默默無語:羅頭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嗎?會聽從拓風和安曼左護法王的調遣嗎?隻怕是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