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嶽似乎是對手機被搶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懷裏的小姑娘,眼裏像是跳動著兩團蠢蠢欲動的火焰:“阿容,要不……我們買一個?”
“說什麼呢!”葉容推著他的肩膀把他湊過來的臉推開,紅著臉狠狠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重重咳嗽了一聲,“和你說正經的呢!不許再去和爸爸抬杠了,你聽到沒有!”
她少見地拔高了一些聲音、眉眼間帶著幾分羞惱,看起來越發有些傲嬌和任性,卻是像足了一隻發著脾氣的小奶貓。
男人的眼神一瞬間又暗了暗、有些難耐地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頰——葉容瞪了他一眼,卻並沒有拒絕。
他於是越發得寸進尺了起來,吻的落點很快就移到了小姑娘的嘴角。
葉容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說話,答應不答應?”
“好。”穆嶽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吻了吻她的眼睛,在小姑娘滿意的神色裏,慢吞吞地啞著嗓子補了一句,“不過,你也要答應——”
他一邊說,視線一邊落到了已然黑了屏幕的手機上,低聲道:“看起來不錯,買一個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是赤-裸-裸的興奮和興致高昂。
葉容被他看得簡直有些發毛,登時就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猛搖腦袋。
“嶽父對我有成見。”穆嶽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陳述著。
“可是你都已經得了便宜了!”小姑娘陷入了最近難得的緊張裏、抱緊了懷裏的小公貓、滿臉戒備地看著穆嶽,立場堅定地警告著他,“你別得寸進尺啊,我、我不會答應你的!”
她說的“得了便宜”指的是什麼,穆嶽自然不會不清楚。思緒一時間又被拉回了昨天那個真真切切得了便宜的晚上,呼吸不自覺地有些紊亂了起來,忍不住又湊得離她近了一些,嗓音越發沙啞、呼吸幾乎有些灼熱:
“我去和嶽父再解釋一下?”
他說話的時候眉毛和語調都是微微上揚,說是解釋,葉容完全有理由相信其實根本就是想去炫耀……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臉的人,葉容一時間都有些懵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回過神來,指著穆嶽“你”了半天,最後終於還是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別過了腦袋根本不想再理他。
……
幾天後是穆嶺的四十九歲生日——按照當地的習俗,逢九是大壽,穆家雖然無意鋪張、但也總不能太過鋪張,到底還是一早就在酒店訂了包廂,但賓客卻不多,一共也就隻有穆家和葉家兩家“自己人”罷了。
這是葉容和穆嶽的事攤牌後,兩家人頭一次到得這麼齊。
這天葉容下午有課,下了課以後穆嶽接了她去酒店吃晚飯。
兩人進門的時候,包房裏原本還一片融洽的交談聲像是忽然間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幾乎是一瞬間都集中在了兩人交握的雙手上。
穆嶽第一時間就低頭去看身側的小姑娘。
葉容像是微有些緊張,然而卻並沒有鬆開和穆嶽牽著的手、反而像是握得更緊了一些,然後像平時一樣乖巧地笑了笑、禮貌地一一喊人。
等她喊完了人,穆嶽神色如常地也和所有人一一打了招呼。葉容這時候已經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爸爸媽媽,立時就乖巧地在父母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穆嶽隻隨意看了眼各人的神色,隨即滿臉坦然地就在葉容的另一側坐了下來、臉上自然得半點不見尷尬,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然後他頓了頓,眼見著葉宸杯子裏的茶已經見了底,當即就伸手拎了茶壺、極有眼色地給未來的嶽母以及嶽父杯子裏都斟滿了茶,然後特地又給葉容倒了一杯熱的白開水——葉容喝了茶格外提神、晚上一定會睡不著,穆嶽怕她晚上失眠休息不好、幾乎從來不給她喝茶,然後又柔聲叮囑著葉容小心燙到。
等到這些都做完了,他這才不慌不忙地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還不忘對服務員交代著再去添一些茶水。
這一係列動作簡直是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自然,周到得活脫脫就是一個向女朋友得父母獻殷勤的準女婿,看得穆家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有些懵了。
穆嶽這人,從小就是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處處優秀。但也隻有家裏人知道,其實他和熊孩子也差不了多少,雖然不鬧事不闖禍,卻沒少讓家裏父母——尤其是母親,操碎了心。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殷勤“乖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