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昕卓接了那張卡,媽媽的手術需要錢,他的確可以找常圖皓借錢,可這是老昕越該盡的義務和責任。
拿著卡老昕卓回到病房裏,老昕越已經哭過一場,臉上帶著淚痕,跪在老爸的床邊,抽抽搭搭的像個孩子。
這不由讓老昕卓想起小時候,他每次被老爸打罵,最先哭的卻是老昕越。
老爸是個老好人,心也軟了些,他要的不過是老昕越一句話,認不認隻要對方親口說一聲,他死都安心。如今老昕越不想斷了這門親,老爸還有什麼可求得。
大伯媽是知道一些內情,現在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畢竟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也不好多說什麼,見這邊老三家的的心頭病解決了,便開始張羅吃的,洗洗刷刷的忙個不停。
“昕卓,不是我說你,三十多了,你什麼時候安個家,娶了媳婦伺候你爹媽這才是正經事,錢賺不完的……”
老昕卓隻是笑笑,接過大伯媽手裏的臉盆,瞟眼站在一旁發呆的常圖皓,娶個媳婦兒?男的成麼?他現在可不想和家裏人介紹常圖皓,不然老媽的手術都不用做了。
老昕卓沒有追問老昕越,他隱隱覺得所有的事都圍繞著老昕越,一旦觸及這個人,他們全家都會被傷的體無完膚。
好在老媽被推了出來,醫生說情況比較樂觀病情穩定,建議盡快做搭橋手術。這話令所有人鬆了口氣,人還在就好。錢麼,賺了大半輩子的錢,來來去去的,人生不就是這麼回事。
……
老媽娘家姓米,老媽排行老三,上麵兩個哥哥,下麵三個妹妹。
米家三姨是第一個衝過來的,扯著老昕卓就說:“到底怎麼回事,還說過節來我家玩的,這到底怎麼了?”
老昕越喊了聲:“三姨。”
三姨媽嗯了聲,和這孩子她真不好說什麼,但這孩子認了大姐是親媽就是令人舒坦,幺妹那人就不該有兒子送終。
她看了看大姐夫的親戚,心說這是怎麼了,怎麼見她就摞臉子啊,她沒得罪人啊。
大伯母哼了聲:“什麼姨啊?有大舅子帶著小幺妹上我們家鬧得嗎?還把老三媳婦給逼得犯了心脹病,還親戚呢。”
三姨媽聽了就冒火,這到底怎麼回事,她是個心裏壓不住事的人,也管不住嘴,給老大打電話,聽到大哥支支吾吾的就嚷上了,要不是保安在一邊提醒,她能喊得前世界都知道。
大舅不敢自己過來,帶了一群親戚來探病,他知道自己沒做對,他要真一直躲著,老昕卓什麼人,剛放出來的,不要命的,自己是沒了前途,他們家大兒子還是個小幹部呢,要真鬧起來,指不定會害了他們大兒子。
就衝這一點,他也不敢不來。可來了他也沒臉,帶著老太太一起過來就覺著老太太年紀大了,對方怎麼也不會當著老太太的麵說難聽的話。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擠在樓梯口,可大伯媽硬是擋在前麵不準人過去。
“我呸,你們進去做什麼?還嫌人沒死透嗎?滾!”
“親媽怎麼著,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有幾年活頭跟著這麼摻合啊,老了老了享享兒孫福,還到處挑事兒,就沒見過這麼碎嘴的老糊塗!”
“我罵誰了我?我愛罵誰就罵誰,你管得著?”
老媽躺在床上,雖然聽不清外麵說什麼,但抓著昕越的手就沒鬆過。
昕卓推開了門,讓大伯母進來休息,瞧了瞧一群人,“吵什麼?這是什麼地方,由著你們大聲嚷嚷?”
老太太已經被罵過一趟了,外甥孫子這麼一通吼,也受不住,捂著胸口要翻白眼。
三姨跟在昕卓邊上,也說:“大哥,你嫌咱娘身體好是不是?啊?咱娘今天要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她說完推開大嫂子攙著老娘,“你腿腳不好耳朵背,你跑出來幹嘛……小明,你過來扶著你外婆,咱們吃飯去。”
老太太被三姨和三姨兒子連拖帶拉的弄走了。
大舅一看沒了護身符,幺妹又不露麵,這下也不好說什麼,想要打道回府,卻被昕卓攔住了去路。
“那女的呢?”
“你小小姨沒來。”
昕卓說:“我媽說,外婆那天去了她會回去披麻戴孝的,其他的她就認三姨。”
這話說出來就是斷了這門親。大舅氣得臉發紅,青筋都崩了出來,他看看自己的弟弟,他們老米家兩兄弟四姊妹,就沒一個有出息的,被昕卓幾句話堵著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昕卓還說:“你和那女的氣得我媽犯了心脹病這筆賬等我媽做完手術在算。甭以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手術費二十萬,你們自己看看怎麼出,明天把錢送過來,我可不想挨家挨戶的上門收,別以為走不了法律程序我就拿你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