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著頭欣賞這宋氏那驚慌失措的臉色,蕭悠心中有些快慰,自己有目的並不可恥,可恥的是你要通過害人而達到目的。

“二嬸娘,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莫不是剛剛在正堂裏悶熱到了?”蕭悠眨巴眨巴眼睛,明知故問。

宋氏提起一口氣,勉強扯出一抹笑:“四丫頭啊,那些小姐們都在西麵的船舫中吟詩作畫呢,你怎麼不帶著五丫頭過去呢?”

“本想著先過來和母親說幾句話兒,不曾想剛剛在樹叢後麵崴了腳,想著歇歇吧,正巧碰到了二嬸娘。”蕭悠說這話,媚氣的眼睛微微上挑,漆黑的眸子閃爍著狡黠的光澤,怎麼的,老娘就是將你們的話從頭聽到尾,你最好別給我起什麼幺蛾子!

宋氏見蕭悠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好不容易提起來的那口氣險些散了,胸腔一陣氣悶,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四丫頭,這是朱夫人。”

看到宋氏被自己逼得這般狼狽,蕭悠便好心放過了她,順著她的話望向了朱氏,滿頭插滿了各色造型的金子,一不留神都會被晃瞎了眼。

鬆開抓著蕭貞的手,微微行禮:“朱夫人。”蕭貞見狀也跟著行禮問好。按理說朱氏顯然當不起相府嫡小姐的禮,但是蕭悠是秉持著來者是客的原則,且朱氏勉強算是長輩。不過看到那朱氏仰著頭穩穩受了自己和小五的禮之後,嘴邊淺淺的漾起一抹笑。

宋氏看著蕭悠的臉色直覺不好,扯了扯朱氏的袖子,將其拉到自己身後幹笑:“四丫頭是不知道,朱夫人家的公子小小年紀便在國子監當差,極有出息。”宋氏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腦袋裏亂哄哄的,隻能沒話兒找話兒。

“哦?國子監?”蕭悠細細咬了咬‘國子監’三個字,光潔白皙的臉上並看不出什麼表情,複又拉起蕭貞的手微微頷首:“既是如此,二嬸娘,我和小五就先走了。”

繞過宋氏,看了看朱氏及其身邊那個低著頭,眼神卻到處亂轉的小丫鬟,蕭悠腳步頓了頓,抬起手輕輕遮住自己的額角:“今兒天氣還是悶熱的,二嬸娘還是帶著朱夫人去亭子裏喝會子茶吧!”語畢將手放下,拉著蕭貞上了石板橋。

朱氏看著蕭悠與蕭貞到了石板橋的那頭,才用手肘碰了碰宋氏:“這邊是你提過的那個大房的嫡女?”見宋氏點了點頭,又道:“果真是氣度與旁的不同,不怪是潘老夫人自小拘在身邊教養著的。”

宋氏聽得這話一驚,看了看朱氏的臉色,心下叫糟:“姐姐,這事兒可不能亂想!”瞧這樣子,倒是相中了蕭悠!

朱氏心中自有自己的計較,一個二房的庶女能比得上大房的嫡女?且蕭嘉艾是從二品侍郎,蕭嘉實乃是從一品的尚書令,孰高孰低高下立見。

“你可別忘了,當初答應我的可是相府的二姑娘!”朱氏見狀語氣不甚友好,要不是當初宋氏答應替她謀劃的是大房的蕭淼,就她們二房的那幾個庶出姑娘,他們還瞧不上眼哩!要不是前幾日宋氏拋出替桑玉泉提官兒的誘餌,她必讓宋氏將吞了的城北那個鋪子吐出來!

聽著朱氏話裏話外對自己和蕭嘉艾的輕視,宋氏也是那心氣兒高的,剛想發作,卻又想起自己的妝匣裏那還沒焐熱乎的房契便生生的忍了,但語氣也有些不善:“這話說的,你也沒吃虧啊,你當您家裏那個連個秀才都不是的兒子,提到正八品那麼容易?況且誰能想到那小潘氏動作倒快,轉眼間便給二丫頭訂了親了。”

朱氏聞言臉色一黑,卻知道還得用到宋氏,是以緩了緩臉色,湊過去將話拉了拉:“妹妹,你手裏的庶女也沒什麼必要搭在我這商戶的身上,許是以後嫁個大老爺更有用!大房就不同了,如果相府的嫡女嫁給我這商戶……豈不是徹底傷了大房的臉麵嗎?”說罷看著宋氏的臉色,再次開口:“如果事成,城南的茶葉莊子並著那間鋪子,一並送給妹妹做謝禮!”

朱氏這招不可謂不狠,雖然那茶葉莊子讓她很是肉疼,但是想著要是兒子能將蕭悠娶回家裏,那可是百個茶葉莊子都買不回來的好事兒!

聽到茶葉莊子,宋氏眼睛一亮,那莊子可是這桑家的大進項!朱氏這麼舍得,到真讓她動了心,左右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如今不過換了個主角兒罷了。

與朱氏相視一笑,這事兒便算是定下了。

而石板橋那邊,還未走遠的蕭悠耳朵動了動,嘴角掛起諷刺的笑意,伴著蕭貞一步一步往船舫那邊去了。如今看來,這副讓自己匪夷所思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呢……

“四妹妹來了~”剛進船舫,蕭芙便上前來,自蕭悠手中接過蕭貞,笑眯眯道。

“蕭四小姐倒是難請的很,今日及笄禮的主人都到了,四小姐竟才來。”開口便是諷刺,青從曉拉得一手好仇恨。不過右相與左相本就不對付,她這般態度倒是可以理解。

“青妹妹慣是會開玩笑的。”那邊陶慕晴發聲,是了,小跟屁蟲都來了,她必定也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