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咱們歇一會子吧。”蕭悠說著便將小潘氏摻到了路邊的石墩子上坐了下,自半菊挎著的竹籃裏拿出了水袋,看著小潘氏喝了下。
小潘氏喝了幾口水,長呼了一口氣:“到底是老了,前幾年還未曾覺得這麼吃力。”說著還有些擔憂:“也不知再過幾年,能不能爬到頂端了。”
蕭悠將水袋放回竹籃,聞言笑道:“我看您是想太多了,就算您過幾年爬不動了,那會子大哥二哥總會回來的,讓他們背著您不就成了?”
聽聞蕭悠提起在外放任的兩個兒子,小潘氏念了一聲佛:“還盼著佛祖保佑你兩個哥哥一切平安,早日回京。”
蕭悠見自己一句無心的話倒是勾起了母親的思子之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拽著小潘氏的手用腦袋蹭了蹭:“兩個哥哥不是每月都有家書呢?且祖父說了,他們年前總會回京一次的。”左相家裏出了兩個兵蛋子,在文人眼裏看來就是個笑話,可是蕭悠的祖父卻是不甚在意,甚至當年送兩個孫子去邊關還是老爺子提出來的。
小潘氏點了點頭,二人又歇了一會便一鼓作氣的爬上了山頂。平平的山頂有些雲霧繚繞的感覺,正對著的是一座兩層高的佛堂,佛堂後麵又細細分了幾個小的本命佛堂、月老閣之類的。
小潘氏停在佛堂前,道:“我要進去添香油,還有去尋空寂大師,你要不要去一起聽聽大師講佛?”她知道自己女兒看似文靜,但是內裏卻是個頗為跳脫的性子,打蕭悠剛會走路她便常常帶著來這裏,沒有一次能安心的坐在那裏聽一遍完整的佛經。
果不其然,蕭悠搖了搖頭:“女兒自己去轉轉,大師講經要好久,女兒怕是坐不住。”上輩子是對神佛之事不屑一顧,這輩子是對神佛有著莫名的敬畏和心虛,還是少見為妙。
目送著小潘氏進了佛堂,蕭悠便晃悠著往後院去了,路過一個觀音廟,蕭悠便定住腳步,在門外愣愣的看著室內那高達三米多的菩薩金身。
鬼使神差的進了去,跪在那大大的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隻願這一世,家人安康喜樂,我亦足矣……
跪了好一陣子,蕭悠覺得雙腿微麻,這才手腳並用的爬了起身,準備去門外尋半梅和半菊,卻見除了兩個丫頭,還有一個小沙彌。
“阿彌陀佛。”小沙彌看起來八|九歲,虎頭虎腦的很可愛。蕭悠見狀也忙回了禮。
“女施主,護院師叔方才見女施主來了觀音廟,便讓小僧前來告知,今日本寺有男客,怕是一不小心衝撞了女施主,是以讓小僧前來照顧一二。”
“有勞小師傅了。”蕭悠有些不好意思:“母親正在佛堂聽空寂大師講經,勞煩小師傅將我送去佛堂,尋了母親我們便下山了。”
“女施主,請。”小沙彌伸出一隻短胖的胳膊,白胖的小手在陽光下有些反光。
蕭悠正待提裙下台階,卻聽背後有人喚自己,低沉,有磁性。
身子一僵,蕭悠貝齒咬了咬下唇,這是什麼鬼,竟然陰魂不散!不情願的轉身,扯起嘴角冷笑:“見過二殿下。”
趙信黑眸帶著笑意:“今日陪著母妃前來聽佛法,不曾想卻巧遇蕭四小姐。”真是緣分啊!一句話將自己為何在這交代了個底兒掉!自己真是二十四孝好夫君!(~ ̄▽ ̄)~
但是蕭悠並不感興趣,冷著一張小臉,勉強恭維:“二殿下孝心感天動地,民女母親還在佛堂等著,容民女先告退了。”
趙信聽著那並不走心的讚美,覺得嘴裏有點泛苦,明明自己一個笑容就可以迷倒一票大家閨秀,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就在趙信皺著眉苦苦思考的時候,那邊蕭悠已經走下了台階,眼見著就要走出觀音廟了,趙信快步向前想要追去,哪曾想那小沙彌卻突然回身,再次伸出胖短的胳膊,一臉嚴肅:“施主,還請留步,阿彌陀佛!”義正言辭的模樣讓趙信覺得自己好像要在這佛光普照之地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似得。
無奈的與那小沙彌互瞪了一會兒,趙信終是泄了一口氣,自己堂堂明武帝何至於在寺廟內與一個小沙彌置氣,隨後衝著小沙彌拱了拱手走掉了。那小沙彌便揚起小腦袋,搖頭晃腦的往佛堂去了。
自己威武的保護了一個女施主,想必護院師叔定會好好獎勵自己的!說不定晚飯能給自己加一個窩窩頭的說……
【孩子你確定你得罪了皇子你師叔不會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