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那堆黑乎乎的東西,這才百般不情願的翹起蘭花指伸到那堆東西裏左掏掏,右掏掏。摸了幾圈,突然她的麵上一喜,迅速拽出來一個東西,將那東西攤平放在掌心,這才終於笑開了花:“死丫頭還算是有點用,這回本宮倒是盼著皇後將事情鬧得大一些,越大才越好……”
轉眼到了午後,午後的陽光算是大好的,照在人身上也是有種暖暖的感覺。此時的內室是一片的靜謐,隻餘火盆中的炭火時不時的能蹦出兩個火星。
衛從筠覺得腦袋沉得很,悄悄動了動手指,牽扯到了手臂的傷口,一陣的呲牙咧嘴:“呲……”
“娘娘!小姐醒了!”丫鬟被衛從筠的抽冷氣的聲音自迷糊的狀態喚回,上前查看了一番這才歡天喜地的衝著德妃嚷嚷著。
“……”衛從筠腦袋還有些混沌,看著德妃那張精致卻又布滿怒氣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才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可惜退無可退,隻能可憐兮兮的叫了一聲:“姑母……”
“你做的好事兒,還有臉叫我?是誰把你弄成這幅鬼樣子的?”德妃毫不客氣的將衛從筠身上的被子掀開,甫一接觸到有些微涼的空氣,雖然身上還胡亂穿著蔽體的衣物,衛從筠依然打了個冷顫。
聽到德妃的逼問,衛從筠似是回想起了樹林中的點點滴滴,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在炭火的映照下都有些透亮了:“是……姑母……我……”說著說著臉上帶上了哀求之色,畢竟之前是養在閨閣中的嬌小姐,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說不出口的。
“你還知道要臉!”德妃哼了一聲:“算了,本宮也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兒。”說著一把扯過丫鬟手中嶄新的衣裙扔在了衛從筠身上:“自己換好,咱們去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衛從筠臉上的驚恐顯而易見,自己的姑母這是要生生將自己逼死嗎?這件事傳出去自己還哪裏有臉活在這個世上!想到這裏,衛從筠兩個小手無助的攥住身上的衣衫:“姑母,從筠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啊,姑母!”說著就要爬起來去夠德妃的裙角,隻不過稍微起了點身,就帶動了胸腔內被趙信一腳提出來的內傷,承受不住咳嗽了兩聲。
“本宮這不是在幫你?你要是想活命就乖乖的把衣服給我穿上!”德妃連看衛從筠一眼都懶得,揮了揮衣袖轉身出了這間小內室。
那丫鬟有些不忍心,半跪在衛從筠身邊,將德妃扔下來的衣服撿了起來,輕柔道:“小姐,您是娘娘的親侄女兒,娘娘還能害你不成?來,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皇後營帳
屋內燃著熏香,香味極淡,有安神的作用。一個丫鬟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到上午狠罵杜嬤嬤的那個侍女跟前小聲道:“高竹姐姐,德妃娘娘的人在外麵呢,說是衛小姐醒了。”
高竹偷偷看了一眼在短榻上閉目養神的皇後,也小聲回道:“你先出去讓她們等一會兒吧,娘娘這頭好不容易睡著,不能再醒了。”皇後這兩年的神經衰弱越來越嚴重,簡直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高竹?你在那嘟嘟囔囔的說什麼呢?”皇後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看著門口的高竹。
高竹見狀急忙上前跪在了短榻邊:“奴婢該死,將娘娘吵醒了,娘娘恕罪。”
“哎……反正也沒真的睡著了。”皇後看起來很疲憊:“說罷,什麼事兒?”
“啟稟娘娘,德妃那頭來人,說是衛小姐醒了。嚷著過來要您給主持公道呢!”高竹說著不屑的撇了撇嘴:“奴婢當真沒有見過這般厚臉皮的小姐,任何一家的小姐遇到這檔子事兒,估計當時就自盡以證清白了吧!這位倒好,四處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出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