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知!”翠柳到底是年輕,顯然是被老夫人這種突發狀況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是以被青鬆院的老嬤嬤打發出來通知小潘氏快快前去。
小潘氏草草的吩咐院中下人一些事,便在蕭悠和蕭淼的陪伴下到了青鬆院。一進青鬆院,就見到宋氏和二房的幾個姑娘早就站在院子中了。
“嫂子還真是忙的很,不像我這個閑人,一聽到母親出事就忙不迭的趕了過來。”宋氏如今的言辭愈發的犀利,似乎將自己所損失財務的怒氣全部撒在了大房的頭上。
小潘氏向來是懶得與其一般見識,是以隻是瞄了一眼宋氏那憤憤不平的模樣就沒有過多的搭理她,隻拉著老夫人身邊的老嬤嬤問個不停。
這時,屋內的看診大夫推開門出了來,小潘氏和宋氏急忙圍了上去。那老大夫也隻是捋了捋下巴的胡須,高深莫測的說道:“依老夫之見,老夫人此次的症狀與上次十分的相似,又是寒氣入體。這樣,老夫先開個方子,讓老夫人吃著,不日就會好轉了。”說著自藥箱中扯出一張紙,遞給了小潘氏。
小潘氏接過那張方子,仔細的看了看,有些不解:“大夫,我瞧著這張方子與之前那個是一樣的。”
那老大夫聞言一瞪眼:“大夫人這是信不過老夫?老夫之前已經說過了,老夫人此次症狀與上次是一樣的,既然上次老夫將老夫人治愈,這次還能出了什麼差錯不成?”
“我也隻是隨口問一下。”小潘氏將方子交給了青鬆院的老嬤嬤,順便回頭吩咐翠柳:“還不快帶著大夫下去拿診金?”
“是。”翠柳屈膝應道,帶著那驕傲的鼻孔看人的老頭出了青鬆院。
宋氏則是有些幸災樂禍:“大嫂也是的,堂堂官夫人倒讓一個老大夫這般下了臉麵。要是依我看啊,這樣子不識好歹的老東西,打出門外才是解氣,還給什麼診金?!”
小潘氏聞言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氏,沒答話。她真的是懶得和這個沒腦子的貨多做爭論,世人皆知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將你命握在手中的人,且這個老大夫真是京中有名的神醫。既然是‘神醫’,肯定脾氣是十分古怪的。
宋氏見小潘氏不理自己,有些訕訕,屁顛屁顛的跟在小潘氏的後麵一起進了老夫人的臥房。房中有些悶熱,還有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喲!母親不是向來都愛幹淨的,這屋子裏什麼味兒啊!”宋氏捂著鼻子,滿臉的嫌棄。
正在老夫人床邊伺候的翠槐回了身,見是小潘氏和宋氏進了來,微微行了禮,這才開口解釋:“老夫人暈過去之前吐過,因著老夫人病倒的匆忙,院子裏有些亂了套,還沒來得及將屋中收拾妥當。還請大夫人與二夫人恕罪。”
“要不我平日裏就說母親太過慈善,這不,剛一病倒院子中的下人就這麼不中用!蕭府是養著你們吃白飯的嗎?”宋氏聽完翠槐的解釋更加來了勁,怒氣衝衝的模樣讓翠槐委屈的癟了癟嘴。
原不是青鬆院的下人不得力,這老夫人馭下之嚴是出了名兒的,皆因老夫人近些年脾氣比年輕之時古怪了不少,見到人多也是煩心的不行。所以能進到這臥房的也就隻有翠柳和翠槐兩個大丫鬟並著一直伺候在跟前的兩個老嬤嬤而已。今日事發突然,翠槐一人著實是無暇分|身。
小潘氏聽著耳邊宋氏那尖銳的說話聲,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弟妹,我說你也是省省吧!生怕母親這裏還不夠亂是嗎?”說著不無擔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緊閉雙眼的老夫人,此時臉色十分的灰敗,就算宋氏這般吵鬧不休,竟是也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我怎麼瞧著比上次還嚴重許多。”
“這不是母親沒力氣管理下人,我幫幫忙嘛……”宋氏冷不丁的被小潘氏教訓,有些不甘心的嘟囔了兩句。見小潘氏將注意力放在了老夫人身上,也跟著瞧了兩眼,道:“我看啊,咱們蕭府今年是流年不利,犯小人!不然母親怎麼會幾次三番的得這種重病!我也是破財……”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宋氏及時將還沒說出來的話吞了回去,匆匆的做了一個總結:“大嫂,我可是聽京中的各家夫人們說這空寂大師驅邪祟可是十分的厲害,不如將其請過來去去晦氣?”
小潘氏覺得十分荒唐,有些無語:“你當空寂大師是隨便下山的嗎?”還京中各家夫人們說,大多也隻是以訛傳訛,誰不知道空寂大師隻為皇家祈福消災,豈是幾個官夫人能請的動的?
“也不見得非要請空寂大師不是,那幾個夫人們都說,空寂大師有三個關門弟子。那可都是有真本事的,與外麵那些招搖撞騙的可是不同!”宋氏說的萬般篤定:“大嫂不妨請一個過來,我今年也是諸事不順,這可是為了蕭府上下的好事兒啊!”
小潘氏剛剛皺起來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弟妹糊塗,難道你忘了父親是最討厭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了!此事莫要再提起!”
宋氏聽到小潘氏將蕭豐搬了出來,雖然心下不滿,到底隻是撇了撇嘴,便不再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