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因果交代得清楚,唯獨不曾回答“你是誰”這個問題,那人低沉的嗓子微微笑道:“原來如此,那麼,你要過來嗎?”
問得太可笑了,張玉蘭又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然是有所謂而來,辛辛苦苦把人送到了,難道不入其門便走了?而且這麼直白的問了,她也直白答了,立刻意味著她救人是別有用心。清麗地眼中薄怒微呈,哼了一聲以示答應。
那人便輕笑道:“好,過來吧。”話音方落,沼澤地裏有物緩緩升起,和那條石子徑全然不同,張玉蘭暗自慶幸不曾大意,展開身法,一掠而過,到了圓形屋子的門口。
“請進。”石門自動生成於牆上,張玉蘭起步跨了進去。
黑暗如潮水般將她吞沒,頓吃一驚,急忙返身向後,但身後的門就在這一眨眼間已經關死。
張玉蘭厲聲道:“我好意幫助你們,爾敢對我不利?”
黑暗中聽得兵刃聲響,張玉蘭拔出了短劍,這把短劍本非凡品,劍刃上自帶著薄薄光輝,不曾想拔了出來,黑暗如舊,那劍刃上的光芒如同水遇上海綿,源源不絕被吸走。
“張玉蘭,大夏武林後起之秀,青霜神劍高足,怎地對機關之術一竅不通?”黑暗中那人淡淡道。
張玉蘭哼了一聲,道:“我不學這樣的細枝末節!”她是撒了個謊,因她性情易燥,脫跳,而且日常也看出微微帶些小心眼,秋明怡覺得她不宜學機關之術,那個本就易用上詭思奇道,隻怕她更攝入了邪氣,張玉蘭雖也從別人那裏學了一些,要說係統性的集大成化,可就沒法子了,不意就被這奇詭之術困頓於斯。
她正不自在,卻聽黑暗中那人慢慢地笑道:“說得也是,這都是旁枝末節,似我這等殘疾無用、不見天光之人,方可用得,堂堂正正之人,何至用它?”
張玉蘭借著這層台階下,心裏略微舒服了一點,那人又道:“張姑娘,你總不會是剛巧路過,仗義不平吧?阿泰摩有包誌清的支持,膽大無忌,可是你們幫和包誌清說來瓜葛甚密,卻怎地出手幫助阿爾丹王子?”
張玉蘭比剛才冷靜得多了,前後一想,疑雲叢生,這個黑暗中人,對她的事顯然無比了解,非但一口道出來曆,而且,阿爾丹遇險,他在這黑屋之中,卻又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清楚楚,連包誌清站在阿泰摩那一邊,都已知道?
她冷笑道:“閣下仿佛無所不知,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的,何必明知故問!”
那人低低一笑:“獵手閣?”
張玉蘭走到今日這一步,也有著豁了出去的勇氣和決心,但聽“獵手閣”三字這樣不經意地提起,還是忍不住心頭狂跳,暗中抓緊了短劍,試探著向那聲音地方向走了兩步,倘若一句話不能圓滿,決心先刺死了這人再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