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
“要讓他清楚一點。”先生的聲音幽冷粘滯,“他關心的人,除了聽你的話以外,不會選擇與其他任何人合作。”
阿爾丹道:“嗯,可這……”
他是想說,可是我也沒法子讓“她”聽我的話,先生卻微微笑了起來:“我了解你在擔心什麼,無須顧慮,因為現在誰也見不到她,可是最熟悉她的人。卻隻有我,我說出來的東西,阿泰摩說不出來,那就足夠了。”
阿爾丹大喜:“有先生此言,大事已成,得先生佐助,乃阿爾丹三生之幸。”
其間諷刺地意味甚濃,阿爾丹不願節外生枝,忍了忍,把不滿咽了回去。
一時之間,黑暗裏僅微聞呼吸之聲,其他聲音一概全無。
阿爾丹是在等待先生明示下一步的舉動,他和他共事時久,深知先生有時考慮起問題來,別說一兩個時辰,有時一兩天都不會說一句話,因而他隻是等,也不催,甚是心定神閑,而張玉蘭乍然預聞其謀,又喜又驚,喜則這種事情乃國家機密,關係到陰謀算計權力更迭,非風雲人物接觸不到,驚的是一旦卷入這樣大事,無論成與不成,想要脫身而出,可就不容易,飛猊叫她今天伺機保護阿爾丹,並未告知何事,更沒有提起將會觸及這麼重大的秘密,自己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就莫名其妙地卷了進來,但不知先生所謂的“自己人”究屬何意,多半此後將會進一步利用,自己可是隻答應保阿爾丹,沒答應別的,大可置之不理。
但是這個事情,很明顯算得一種機遇,這裏的輕重進退定要再三權衡把握得當。
她思緒曆亂紛紛,先生接連叫了兩遍“張姑娘”,才聽見了,回過神來:“怎嗎?”
先生嗬嗬一笑,道:“你師傅好嗎?”
“我師傅?”他突然提起,與當前的話題似乎全不相幹,張玉蘭愣了一下,“她一直是那樣,你認得她?”
先生幽然一笑,半晌答道:“不,神交。”
張玉蘭笑道:“我以為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沒想到也和凡夫俗子似的,你這神交,還是……”
“張姑娘。”沒等她把話說出口,先生已先打斷,聲音與方才無異,但張玉蘭心裏陡然覺得跳了兩跳,可是一句也不敢說了,先生頓了頓,才道,“如今挽回頹局,尚需倚仗姑娘。”
張玉蘭驚道:“倚仗我?你們的事,我完全不曉得,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
“你在暗中保護阿爾丹,是因飛猊托付,是不是?”
“是。”
“飛猊是獵手閣的人,你也該知道的吧?”
張玉蘭一凜,道:“飛郎他的身份很隱秘,必然不會希望這麼被人一說再說。”
先生淡淡道:“現在是我問你,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張玉蘭默然一會,才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