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弘之抱著任常樂從傅良玉的居處挪到了東廂,沒想到還是沒能甩開傅良玉,心下暗暗叫苦。
鬼城護衛不能出現,傅良玉是鬼城的客人,還是北榮的鎮南將軍,攔下了他就等於打了北榮的臉。
魏弘之正祈求著上天派個人來解救他,沒想到真有人攔下了傅良玉。
某處燈火通明,一人依窗觀景。
屋舍瓦片作響,驚醒了她。
秋隴歡發現魏弘之已經快支撐不住了,趕緊出言攔住緊跟在魏弘之身後的傅良玉。
“良玉。”
傅良玉聽聞,停下腳步,深深望了任常樂和魏弘之一眼,施展輕功躍進秋隴歡的曦樓。
魏弘之和任常樂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偷溜。
進得屋內,傅良玉一眼就認出了眼前披著陸思邈的皮的秋隴歡。秋隴歡開始地打趣傅良玉。
“傅良玉啊傅良玉,你這麼追一個剛剛出世的毛頭小子和小丫頭片子,可不太像你的作風啊。莫不是……看中我家常樂了!”
傅良玉白了秋隴歡一眼。
這欠揍的小眼神,和當年沒什麼區別。
“這些年來,聽說你還生了一個孩子。恭喜恭喜啊。要不要等常樂當了我幹女兒之後,我再送你一份大禮?”傅良玉很自覺地把曦樓當成了他的芙琉齋,拿著秋隴歡擺在架子上的古董把玩起來。
“安純是君淮恭的孩子。我可是認為你不會送禮。”秋隴歡笑眯眯地應答,傅良玉你個戲精,害我丫頭和未來女婿跑了這麼遠,“不過我覺得你認安純會更好一點。畢竟安純是君淮恭之子,你認了他為幹兒子,豈不是可是日日這麼他,以卸你之恨。”
傅良玉笑容一滯,但轉瞬又恢複如常。
“君淮恭死了這麼久……安純應該是個遺腹子吧,厲害厲害。還好你收著了。不然,我可真的要再造一次殺孽了。”傅良玉努力地控製著手中的力道,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捏碎了這個花瓶。
秋隴歡心下也是一緊。她現在挑出來這件事,是想讓傅良玉好好思慮一番,避免日後被他查出任安純的生父是何人,又引起一場腥風血雨。傅良玉還是會聽取自己的意見的,畢竟她和傅良玉是患難時共處的朋友,過命的交情。
當年北榮戰場上,傅良玉對陣君淮恭,五萬君對陣十五萬,糧草不足,是大劣勢。傅良玉硬是扭轉了乾坤,以五萬兵力強攻衛城,俘獲敗軍八萬餘人,馬匹萬餘,將西楚戰神君淮恭斬於馬下。也是這場戰役,傅良玉之名,天下皆知。
傅家和君家是百年世仇,當年鹿苑之爭,傷及無數。據聞,那日猛虎之事,是君家所為。傅沅玉失去了最疼愛自己的哥哥,傅家失去了下一代家主。若非傅沅玉代替哥哥,傅家如今,當真是不複存在。
傅沅玉對君家的恨,不可止。
所以,君家在失去君淮恭這個護盾後,很快就收到了傅良玉的攻擊,君家全部以造反之罪鋃鐺入獄,君家九族皆滅。
“聽聞你也喜愛那個孩子,你自己養著吧。仇人的孩子,我可不會養。”
傅良玉最終無奈一笑,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秋隴歡也舒了一口氣。
傅良玉這種人一瘋起來,可是誰都攔不住。
“常樂出落得很標致嘛,隨她爹。還好不隨你這個娘,不然……前途難看啊……”
傅良玉說著風涼話。
秋隴歡默默翻個白眼。是是是,你長得賊好看,我醜好了吧。
“你這麼急來做什麼?距離常樂及笄可還有好久呢,你軍營裏的事不用你管?你家皇帝不害怕你失蹤?南嫻不會因為找不到你而自盡?”
提起傅良玉失蹤這件事,秋隴歡至今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