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歌的手僵在半空,繼續動作不是,放下也不是,兩廂尷尬。
“我的臉,怎麼……”秋隴歡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什麼溫熱粘稠的東西,伸出手擦拭。
血液被抹開,還剩下淡淡的紅色,襯得秋隴歡因重病而蒼白的臉色稍稍紅潤了些。
“世人皆說逍遙子武功高強,殺人不見血,如今看來,傳言有誤。”秋隴歡一瞥倒在自己腳旁的人,摩挲著帶血的手指,挑逗似的看著林瀟歌。
林瀟歌感覺陸思邈的語氣裏有那麼幾分熟悉,像極了秋靨辛說話的語氣。他一時失神,隨即笑道:“傳言本就半真半假,代城主可不能全信,最多可以信其三分。”
信三分?那……江湖人說你寵愛沉姌,也就是真的咯?
樓梯間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聽著聲音不少於十人。人聲鼎沸,甚至驚動了居住在外院的客棧掌櫃夫婦。
北邱年紀小,性子也急。代城主的屋子鬧出了事,北邱比誰都激動,身邊的兄弟還沒來得及拉住他,他就像一陣風似的衝到陸思邈身邊。
門外的兄弟大喊一聲糟糕,要知道代城主的身邊向來是不準近人的。
“啊,”北邱大叫起來,“代城主你受傷了!快快快,大夫……大夫!”
秋隴歡看著北邱蹦噠得歡,就腦袋疼。揉揉太陽穴,她沉聲對北邱說道:“好了,本君無事。這是別人的血,本君未曾受傷。”
“在門口呆愣著幹什麼?還不來收拾了。”秋隴歡看著門口吹風的那一群人,也是無可奈何。怎麼一批比一批笨拙了呢?
站在門口吹風的那一群人突然有了事做,個個都無比積極,整理房間的整理房間,拿鏟子準備挖坑埋人的跑得賊快。
兩人抬起暗殺者的屍體,路過秋隴歡身旁時被林瀟歌喊停。
“他袖中所藏何物?”林瀟歌發現暗殺者的衣袖之中有一道光澤。
那兩人對暗殺者的屍體進行搜索,最後在衣內翻出一張紙條和一塊令牌。
紙條上寫著“陸思邈”,令牌上沒有字,隻是一條騰蛇躍然令牌之上。
林瀟歌餘光瞥到令牌上的圖案,腦海中暗暗思索起名門圖標來。
秋隴歡也在想,不過一點頭緒都沒有。她看林瀟歌還坐在她房間內喝茶,一副悠閑自得的模樣,心下一火,“逍遙門主,天色不早,您也該去歇息了。”
林瀟歌聞言隻是淡淡一笑,“確實不早了。不過代城主還睡得著嗎?”
“本君是得了傷病之人,精氣神兒自然比不上門主。”
逐客令下得明明白白,林瀟歌也不好再留,雖然他莫名其妙地想要留在這,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如此,在下便不打擾代城主休息了。”
北榮到了十一月,已經是刺骨寒冷。
大司馬府內,人來人往,幾個管家盤算著入冬後需要用的厚衣裳,錦帽貂裘,還有府內人員的開銷,算盤珠子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南嫻身子骨不好,一入了秋就裹上了厚重的披風。眼下進了冬,湯婆子裏隨時隨地都得是熱著的,棉被、貂裘這些個物件少不了要多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