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這邊,武林大會籌劃得緊密。北榮這邊,依舊是暗潮洶湧。
北榮皇帝已有一月之久未曾上朝,一些皇子與臣子有些按耐不住,蠢蠢欲動。
若非有傅良玉在北榮京城坐鎮,北榮怕是已經亂起來了。
北榮皇族高家的靈牌都設在奉先殿內,非特殊日子,尋常人不得入內。
此時,奉先殿嫋嫋煙霧,一人筆直地跪在眾多靈牌前。
侍官諂媚的聲音從外殿傳來,倒是有些擾了此殿的清淨。
“我原以為你不會有愧疚之感。”來人拉過一旁的蒲團,跪在了傅良玉身邊。
“愧疚?嗬,”傅良玉隻是冷笑一聲,“或許,十年前有過吧。怎麼,扶陽王來這,隻是為了來看看高家的列祖列宗嗎?”
扶陽王大笑,“自然不是。我隻是來問子澤,可是遇上什麼困難了?遲遲不肯宣布高永年的死訊。”
“還缺一個人沒有找到罷了。等到時機成熟,北榮盡在掌握。”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夏文韜馬上就要來了,他……若是知道了恐怕會阻止你。”
傅良玉不屑一笑,“一個病弱書生,不過會點帝王之術罷了。他要是敢阻攔我,那我就隻能早些讓他去見他的妻女了。”
一抹陰冷隱藏在傅良玉眼眸深處,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暗氣息讓久經官場鬥爭的扶陽王都有些畏懼。
傅良玉不急不緩地撥動著手中的珠串,微微闔眸,掩下眼底的疲倦。
“龍驤衛那邊也差不多了,準備行動吧。”他低低一聲,在這寂靜的大殿之上有些聽不清。
扶陽王一挑眉,“傅家的人,不愧是傅家的人。動起真格來,連自己都要搭進去。傅良玉,我倒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是成王掌天下權,還是敗寇跌落泥土之中?
日色漸晚,秋隴歡不勝酒力,早已是喝得醉醺醺的。雖然明麵上未曾顯露出來,但臉頰兩側的紅暈卻難掩。
林瀟歌眼看著秋隴歡還要繼續喝,趕忙把酒杯給攔了下來。
雖然他已經讓陌家的神醫一路隨行,方便時刻照顧陸思邈,但是酒這東西需得適宜。酒多傷身,如今更是寒冬,不是尋常日子,更加要仔細才是。
“放……放手!”秋隴歡感覺自己手中的酒杯被人奪走了,不滿地大喝道。
“乖,聽話。”林瀟歌壓低了聲音,唯恐驚擾了秋隴歡的醉意,“我替你多拿幾壺,等回了客棧再喝如何?”
秋隴歡酒喝多了,腦子轉不大過來,好一會才考慮清楚,鬆了手,乖乖點頭。
鬼城是江湖第一大派,雖然被打入邪教一列,但也不妨礙鬼城在江湖上的地位。
參加武林大會,揚鬼城之威這等大事,早早地就有人安排好了鬼城主部人員的衣食住行,任常樂數月前一到瀛洲就是直接入住的。
因著任常樂的緣故,逍遙島定下的客棧和鬼城的相距不遠。
隨侍人員早已被秋隴歡命令去做其他的事情。眼下秋隴歡喝得迷迷糊糊,走起路來腳步都是飄飄然的。林瀟歌心下一聲哀歎,不顧眾人眼光,一把扛起秋隴歡就走,臨走還不忘捎上兩壇桃花釀。